?“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亏娘娘往日对他们那么好,如今出了事,竟这般对咱们。”
白芯红着眼圈,怒道。
她从未想过,最难熬的,不是寒冷到冻手冻脚的北疆,而是这人声鼎沸却处处无情的深宫!
凤钺的力道用的很大,导致江柔儿此刻的脸颊已经高高肿起,她坐在软椅上,看着窗外寒风里傲然开放的红梅。
白芯到底是心疼自家小姐,那在北疆多自由傲骨的一个人啊,就像是被生生折断了翅膀的雄鹰,困在这方寸之地。
原本,白芯还妄想着,太子殿下若能是一个良人,便也算是全了自家将军,却未曾想,他根本就是一个无心之人!
又或者说,他的心,他所有的情意都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只是,只是替自家娘娘感到不值啊!
翻找出了白玉软凝膏,用指头化开了一些,心疼的在江柔儿的脸颊上轻轻的涂抹开。
“娘娘…您可疼?”
“疼啊,怎不疼呢。”
只是这肌肤上的疼痛,却终究是比不过心中的钝痛。
他为了沈香凝,不由分说的便被她动手,更重要的是,饶是如此,她却不能反击。
因为,这是规矩!这个地方的规矩!是权贵和等级的区别!
“娘娘,太子殿下既不喜欢您,那咱们,便真的不能出了这无情的皇宫么?”
“呵…”
江柔儿轻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出宫?谈何容易。”
再者说,便是她侥幸逃出去了,那江家呢?势必要遭受到牵连。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至少,她可以拥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和富贵,她还有人人都羡慕的至尊之位!
便是得不到一个心悦自己,疼宠自己的人罢了,又如何呢?
只不过…是受这终身孤独,青灯陪伴而已,比起外面那些遭罪的百姓们来,她已经,好的太多太多了。
“罢了,你去吧,我歇一歇。”
“娘娘,既然无法离开,那您,为何就不能争一争呢?便是不为别人,也为您自己啊。”
争一争?都不是她稀罕和想要的东西,她争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出去吧。”
“娘娘…”
白芯咬牙,忽然对着江柔儿便跪了下去,说道。
“娘娘,那沈侧妃来者不善,您自入了这东宫,便不争不抢,她占尽了殿下的宠爱,还不知足,将您对她的宽容当成是怕她。奴婢受些委屈不算什么,奴婢只是心疼娘娘您啊。”
“够了白芯。”
“娘娘,您便是不高兴,奴婢也要说,她次次针对娘娘,如果娘娘您不争,今儿太子殿下如此对您,以后,不仅是您,她们又要如何对待您想要保护的人?不管是江家,还是您的朋友们。您看到了明珠郡主么,便是在您的眼皮子底下,那沈侧妃都敢如此放肆,沈家姑娘也因此受到牵连,娘娘,奴婢…奴婢请求娘娘…”
“连你也要逼我么?争?你要我如何争?呵…勾心斗角?与那些女子一样,不是算计你就是算计她,甚至拿自己的子嗣做赌?”
江柔儿嗤笑一声,微微摇头,逼她,个个都在逼她,父亲逼她,母亲逼她,沈香凝逼她,太子也逼她,今日便连陪伴在她身边最久的白芯也来逼她!
她不是不争,她只是不想争,是不屑争!
她所学的是兵法,所读的是兵书,是治国平天下,而不是那些墙围之争!
白芯张了张口,失落的垂下了眉眼,她怎不知江柔儿,名字虽是柔的,然而,那性子却如这冬日里的寒梅,宁折不弯,傲骨冷然!
罢,罢,罢,既已陪着她入了宫,那么日后种种,便是再苦,再难,她也愿陪着娘娘继续走下去!
谁叫,她的这条命是娘娘用自己的一双.腿换来的呢!
那些腌趱的事,娘娘不愿做,那便让她来吧,她的这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也不在意,多沾染一些。
只要,不污了娘娘的便好。
与此同时,沈君茹被收监在大理寺的地牢里。
她虽历经种种,前世也出入过地牢,但终究没待过,这还是第一次呢,不免有些新鲜。
地牢里的环境条件很差,吃食也不好。
然而她也不是没吃过苦的人,糙米粥都能喝下去,稻草床整一整也能躺。
只是这牢笼暗无天日,只有上面的一个小窗,隐约能有几缕阳光或月光倾洒进来。
忽而,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隐有钥匙碰撞出发出的“叮咚”声,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在沈君茹的牢笼外停下。
沈君茹背对着栏杆,并未回头,猜一猜,会是谁呢?
她自嘲的想着。
是阿爹?他乃尚书令,位高权重,想要入着大理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可自己那老爹又固执又迂腐,上次沈钰打断了林良源的手,他非但不徇私的保下沈钰,反而拖出去在人家林家大门口一阵毒打,险些闹出人命来。
若不是沈君茹及时赶到,只怕沈钰还得遭受一阵折磨。
那林良源不过是断了几根手指而已,当时危难之际,他弃自己而去不说,便是前世种种,要欠,也是林良源欠了她沈家的!
所以,来人必不是沈尚书,那么…可是沈钰?那小子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能进得这大理寺的地牢,这里关的可都是皇室宗亲的罪犯,并非京兆尹的那个小地牢,沈钰一无官职,二无多少人脉,想要进得,怕是不易。那么,会是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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