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乂之前坚决不肯当皇太弟,可这回又被说谋反,此事怎么想怎么可疑,若是能名正言顺地登基为帝,谁又会走这么一条前路不明,还有可能搭上身家性命的路呢?
可刘粲递给刘聪的是十多位京中贵族联合写下的证词,他们口风一致,共同声讨刘乂有谋反之心,而这十几人都是与刘乂交情颇好之人,显然不可能是诬告。
刘聪和刘曜对看了一眼,两人都觉得此事不同寻常,便让人叫了刘粲进来想要详细询问。刘粲行过礼后,面对刘聪的质问毫无怯意,直言道:“儿臣也是无意中得知此事,六皇叔暗中布置了许久,只待时机成熟便会动手。本来儿臣也是不信,可与皇叔交好并被拉拢的大臣中,有些并非真心谋反,实在是迫不得已,他们无处求助,冒死找到儿臣府上,将这份证词交给了儿臣。”
刘聪再次看了看这证词,这证词上有十几个血手印,可见并非虚假,可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刘乂为什么不能名正言顺地当皇太弟,然后再登基为帝,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自是因为儿臣的关系。”刘粲说道:“儿臣是父皇长子,是外间眼中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若当了这个储君,那么他又该拿儿子怎么办?要重用他看我不会顺眼,可若杀了又会落人口实,还不如直接夺下皇位,把我们一并杀了来得痛快些。”
这话看似没有问题,实际也禁不住推敲,他怕杀了刘粲落人口实,难道就不怕谋朝篡位落人口实吗?刘聪狐疑地看了刘粲一眼,道:“今儿个太晚了,你容朕想想,明天再说吧。”
“明天?”刘粲大惊,道:“父皇,这会儿皇叔恐怕就已经知道自己事情泄露了,狗急跳墙还不知要做些什么?若是不一鼓作气将他拿下,恐怕失了先机啊。若他今晚就动了手,父亲要等到明天,不是给了他更大的胜算吗?”
刘聪有些犹豫地看向刘曜,刘曜也有些纳闷,若刘乂要动手,昨天的庆功宴应该是个最好的机会,可是昨天并没有出现什么事情,若是因为刘乂尚没有准备好,那么今日匆忙动手,他也不会沾到什么好处的。
刘曜看了刘粲一眼,只见他满眼焦急,恨不能立刻捉拿刘乂将他就地正法,刘曜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他再看刘聪,只见刘聪也是一脸不信任地望着自己的儿子,恐怕在他的心里,这刘粲之言也并不值得相信。果然是刘粲为了自己的储君之位对自己的亲叔叔下手了吗?刘曜不愿相信这个猜测,也不能相信。
“立刻,”刘聪艰难地开了口:“捉拿刘乂归案,抓活的。”
刘粲立刻笑了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四哥,”刘曜着急地说道:“六哥不至于……”
“朕知道,老六什么性子朕清楚,此事疑点太多,可有一点是肯定的,有人利用了刘粲,并且一定会对老六不利,将他抓起来,说不定还能保他一命。”说着他对刘曜说道:“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务必查清楚是怎么回事,这幕后之人也要查出来,证据留足了,朕不会轻饶此人。”
刘曜领命而去。
可事情并没有朝着刘聪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天还没亮,他就收到了刘粲的奏报,刘乂畏罪自杀了。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口口声声要造反要夺帝位的人,还没有动手就畏罪自杀,这不是太矛盾了吗?
可刘粲咬定了刘乂乃是畏罪自杀,说是等他们赶到他的府邸之时,就看见刘乂书房的门紧闭着,他们进去就看见刘乂倒在书案上,嘴边是黑色的血渍,已经没气了。刘聪问了刘乂身边的忠仆,也得到了相同的说法,刘乂的确是自杀的。
“父皇,此事如何处理?”刘粲问道。
刘聪怔怔地望着刘粲,半晌,无力地叹口气,道:“既然人都死了,我也不想过分追究了,削了他的爵位,葬了吧。”
“是。”刘粲难掩脸上的一分喜色,告退离开。我爱电子书
刘聪的头又疼了起来,他疲惫地躺了下来,心乱如麻,他此生最恨的就是兄弟阋墙,晋朝的悲剧时时刻在他的心上,他一直对自己的兄弟们很好,也一直提醒自己并提醒后人,不论如何,刘家子孙只有团结一心,才有可能一统天下,建立一个强大无比的王朝。汉朝才建立几年,这些人便被权力冲昏了头脑,便要步晋朝的后尘了吗?
刘乂自杀的消息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位王爷一向低调,不爱结交,所以在朝中口碑很好,不少大将都敬重他的为人,再加上刘乂有“大单于”的封号,平阳京中的氐族和羌族贵族都归他管,所以当刘聪有意将皇位传给刘乂时,不少人是相当支持的。可这储君之位刘乂没受,却还因为此事丢了性命,朝臣们不乐意了,纷纷上奏,要求还刘乂一个死后的清白。
刘聪难做,只好对此事避而不谈,朝臣们无处发泄不满,便将矛头指向刘粲,可刘粲是刘聪的长子,传闻中已经被定下的皇太子,到底身份尊贵,众人对他心有不满,却不敢当面质疑,于是又将矛头转向了他背后的靳家,这靳家如今当家的便是刘粲的岳父靳准。
便有金紫光禄大夫王延骂道:“使皇汉灭者,就是汝等叔辈和靳准,我定要将你们的恶行告诉先帝,等先帝在地下取你们的狗命。”
靳准被骂却不以为然,道:“河内王捉拿刘乂是有确凿证据的,下令削刘乂王爵也是陛下所下的圣旨,你们怎么会骂我乱国?”
一句轻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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