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一手还捂着平哥儿的嘴,一手却是抱紧了他的头拥在自己怀里。待人走远了,她轻声安抚着:“平哥儿放心,只要有姝儿在,就不会让人伤了你。”
平哥儿似懂非懂的眼睛里有恐惧,有茫然,拿下姝儿捂着他嘴的那只手,头又往她怀里扎了扎。
两人蹲的腿脚都麻了,姝儿才牵着平哥儿的手要下去,平哥儿却是固执的指着树下说:“宝贝、宝贝……”
姝儿怕他待会路上会吵,便依着他找了根坚硬的树枝来,用力的挖着那树下并不怎么松泛的土。平哥儿也学着找根树枝来挖,姝儿的簪子便被他顺手簪在了自己头上。
挖了不知道有多久,姝儿的手都酸了,整个人再也蹲不住,便坐在那潮凉的地上挖着。
平哥儿想起姝儿平时跟他说的,便拖起姝儿来自己坐在地上,让她坐在自己伸开的腿上,还低着头一边挖一边说着:“凉,生病。”
姝儿笑了,不顾形象的脱下自己一双绣花鞋来,垫在地上让平哥儿坐上去,她再坐到平哥儿腿上,俩人就又开始专心的挖宝贝。
终于挖到了,是一个青花小药罐,姝儿好奇的问平哥儿:“这是宝贝?”
平哥儿很认真的点点头,把那药罐就揣进了怀里,连上面沾上的泥也一并揣进怀里了。
姝儿起身把那个坑填好,便牵着平哥儿的手往回走。
回到自个儿院子,平哥儿就很着急似的把姝儿拖回睡房里,关了门窗才掏出药罐。那罐上面的口用蜡封了,姝儿到更加好奇起来。
平哥儿把药罐塞到姝儿手里,艰涩的说着:“破,破了。”
姝儿想了想问他:“平哥儿要摔破这个是吗?”
平哥儿点了点头,姝儿便在要摔那小药罐之前,把平哥儿的头抱在怀里。他害怕突然破碎的声音,虽然他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破坏东西。
一声脆响,接下来就是细碎的声音,那药罐便被姝儿摔了个稀碎。而同时跟碎瓷片一同躺在地上的,还有一枚小小的牙牌。
朝上的是反面,书写着“缉事旗尉悬带此牌,不得借失违者治罪”。姝儿拾起来翻到正面,正面书写着的是一个人的身份、籍贯和俸禄,还有这个人的官阶。
这是一个锦衣卫的牙牌,姝儿惊诧的看着平哥儿,他有些恐惧和茫然,还有一丝丝姝儿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悲伤。
姝儿怕这东西放在他手里徒若事端,怕是会送了他的命,便对他说道:“平哥儿不可以带在身上,旁人会容不得你,放在姝儿这里,姝儿帮你藏起来。”
姝儿把这牙牌拿一块帕子包好,便牵着平哥儿的手,把牙牌放进了床里的暗格中。
之后平哥儿便常常坐在床上,看着暗格发呆,姝儿来喂他吃东西时,他还会含着泪看着暗格说:“娘亲,宝贝,手里,死了。”
姝儿这一惊非同小可,依平哥儿的意思,应该是他娘亲死时把这东西握在了手心里,而平哥儿认为这是娘亲的宝贝,才会到死时都握在手里的。
姝儿把手里的碗放到一边,跪在床上把平哥儿的头紧紧的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他:“平哥儿,这话不许跟旁人说,他们会害你的,知道吗,千万不许说。实在伤心的时候来跟姝儿说,姝儿护着你,永远都不会害平哥儿。”
平哥儿无声的哭着,泪浸湿了姝儿一大片衣襟。
夜里姝儿正睡着,突然感觉身上紧的她喘不过气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平哥儿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正紧紧的抱着她。
姝儿轻声哄着:“平哥儿,去睡觉好不好?”
平哥儿白日里哭的多了,这会儿嗓子还有些哑,却是听上去那么好听,除了他那痴儿艰涩的表达外,在这夜色里简直有些诱惑人。他轻声说着:“媳妇儿,不死,要平哥儿。”
姝儿知道他自从挖到他娘亲的“宝贝”,就勾起了他混沌的心里深深的悲伤,便温声哄着他道:“姝儿不死,姝儿还要保护平哥儿呢,怎么能死呢。”
平哥儿把头埋在她怀里,闷闷的说着:“媳妇儿,不走,不要,平哥儿。”
“姝儿不会不要平哥儿的,放心,去睡觉好不好?”
平哥儿的大头在她怀里摇了摇:“睡觉,媳妇儿,走,不要,平哥儿。”
本是一个睡在炕上,一个睡在床上,结果平哥儿就是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姝儿,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她,把头扎在她怀里睡着了。
也不知这夜里有什么虫子,哪里也不咬,偏生把平哥儿隐秘处咬了个红肿的包出来。
这事儿却是提醒了姝儿,于是她把平哥儿拉到面前来,在他耳边一遍遍的教着,平哥儿就小声的跟她学着。
结果,今日里兵部侍郎府就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傻子大少爷发了狂,跑到了外院老爷书房里。躲在老爷桌子底下,一直叫唤着:“疼疼,春杏,要睡觉,掐掐,疼疼,春杏,生儿子。”
这话由小厮传了出去,满府的人都在取笑着春杏。那大少爷傻的透透的,除了吃他也想不到旁的。
郑侍郎当下就去了后院,冲进夫人院子里怒吼着:“春杏原是你送到平哥儿院子里头的,出了这等事你还在这儿等着看笑话不成?”
夫人这会儿也是刚听说这事儿,咬着牙叫人把春杏绑了来。
郑侍郎二话不说,便让人在夫人这院子里把春杏乱棍打死了。而大少爷那院子里的下人收拾春杏的东西,却收拾出一包药粉来。郑侍郎叫人去验,难不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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