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珵就突然发现,他似乎一直忽略掉一个问题,所有事情发生时,都有一个人在场——老板娘。
尤其那壮汉血洗客栈时,撇开作为罪魁祸首的书生不谈,在其他活着的人都已经逃走的情况下,她却偏偏抱着孩子躲在柜台里,甚至连簪子也掉落得恰到好处,随后她即使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却也是她告诉众人聂珵的身法如何诡异,引众人对聂珵起了杀心。
只是聂珵想不通她的目的是什么,她看起来似乎不怀好意,可是聂珵却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除了……又多逗留了一个晚上。
不过却也是这多出来的一个晚上,她的身边出现一个神秘的“大侠”?神秘的“大侠”还与她一起作弄了秦匪风?
如今的“大侠”都这么皮的吗?
而且关于“鬽胎”一事,聂珵问了聂尘光,连聂尘光都没听说过“鬽胎”的传闻,老板娘到底如何知道的如此详细?就算是真像她所说,是某位客人提到的,那客人又是谁?
聂珵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也许一切都是巧合,但不管怎样,他都要回去再问个清楚,毕竟这一切都与自己有所牵连。
只可惜,当他催着车夫一路狂飙,再赶到不寿山脚时,入眼,竟是一番出乎意料的场景。
聂珵愣愣看着他分明离开时还有几分热络的小村落,此时却一片破败死寂,心底震撼,强压住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脚步不稳地走入客栈。
只见老板娘静静地靠坐在柜台前,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聂珵看了她半晌,伸手轻轻一碰,果然见她身子一歪,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而她混合血泪的扭曲面容露出来,聂珵看得心里一紧,下意识抓起她的胳膊,然后顾不上其他,又一把摸向她的腿。
直到聂珵终于确定,她身上的骨头,已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聂珵转头看向客栈中其他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是全身骨骼被震碎而亡。
这时已将整个小村落巡视一遍的聂尘光飞身而至,聂珵抬头看他,他只轻轻摇头,握着剑柄的关节发白,眼底满是沉痛。
整个村落无一生还,而且可以肯定,杀人者功夫极高,一招毙命,这些人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聂珵闭了下眼,只觉得耳边嗡鸣,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巧的事,他前脚刚一离开,后脚便全村被灭。
唯一的解释便是,杀人者刻意要等自己离开。
为什么?
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又为什么会招来杀身之祸?
聂珵脑中混乱,正要起身,却忽然看见老板娘露出一截的后脖颈。
聂珵皱眉,在聂尘光诧异的视线之下,干脆地拉开老板娘的衣襟。
老板娘的背后,正是与书生一模一样的云纹刺青。
又是这个刺青!
“她与书生……竟是一起的?”聂尘光惊讶道。
聂珵不语,联想这两日以来的所有事情,猜测老板娘与书生的身后,必然存在一个神秘的组织,这组织的徽记,便是几次出现的诡异云纹。
聂珵几乎可以断定,想要找回他原本的身份,就必须要先搞清楚这神秘的组织。
至于这些被杀的村民,尽管聂珵险些被他们之中的某些人挫骨扬灰,但无论是阿武抑或阿武的爹,聂珵都从来不曾想过要他们的性命。
聂珵自问不是什么正道之人,他讨厌条条框框,可他也并非冷血无情,就像他当初脑子一热救下秦匪风,不过是,随心罢了。
所以他眼下看着这被灭门的村落实在有些难过,暗暗琢磨着,日后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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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聂尘光回到马车旁,聂珵一抬头,忽然眼尖地看见帘子上一滴殷红的血迹。
“秦匪风!?”
心里一紧,聂珵不假思索地一把将帘子掀开。
却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正手捧着一片宽大的叶子,笨拙地将叶子上的水倒入秦匪风嘴中。
小姑娘显然被聂珵吓了一跳,手一抖,顾不上掉落的叶子,整个身体都缩到角落里。
“你谁?喂他喝了什么?”
聂珵就蹿上马车,将秦匪风往后一扯,一边拿起叶子放在鼻间嗅了嗅,一边警惕地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的襦裙上血迹斑斑,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隔了半天,才嗓音细细地说道:“他……他说渴了……我……我去盛了水……”
聂珵闻言皱眉,却也慢慢放下手上的叶子,上面残留的确实只是清水。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聂珵不等话落,却又忽然瞪起眼睛,“你是客栈老板娘的女儿!?”
他刚才一门心思在秦匪风身上,没有注意对方的长相,不过仔细看过后,倒是想起老板娘曾抱着她躲避壮汉的袭击,当时她大哭的样子太过可怜,自己才硬着头皮给那壮汉抱个满怀。
“我记得你……你救了我和娘亲。”小姑娘怯生生道。
“可方才……方才有个戴着面具的坏人,杀死了我娘亲!”小姑娘说着眼泪掉下来,似乎回忆起什么恐怖的景象,哆嗦着语无伦次道,“他好可怕,杀死了好多人,我、我被娘亲藏进米缸,实在憋闷,便爬出来,可是都死了,大家都死了。我好害怕,就躲进这里……”
小姑娘眼睛睁得大大的,睫毛一抖,又有大颗的泪水滚落,脆弱得惹人心疼。
聂珵看着她,几乎立刻将她口中“戴着面具的坏人”和秦匪风提到的“面具大侠”联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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