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说的是个好计策,这事情便交由你亲自去办!”韩山童对刘福通向来极为信任。
杜遵道本是元廷的国子监生,后为枢密椽吏,但因对腐败的元廷极为不满便弃官还乡,结识了韩山童,与其志同道合,同谋举义反元。
杜遵道也因此自恃才气,心高气傲,历来瞧不起刘福通这等巡检出身的粗人,双方私下里多有摩擦。
杜遵道的手下不甘心让刘福通抢了十足的风头,便出声提示道:“杜坛主针对元廷变钞一事不是也有个好计策么?”
韩山童闻言一笑,伸手示意了一下,“不知杜坛主针对变钞有何妙计?”
杜遵道清了清嗓子,平静道:“元廷敢如此雷厉风行的开始变钞,说明如今元室的财政状况已经入不敷出。可众所周知,自打元朝建立,蒙古和色目的一众贵族便成了最大的财主。如今伪钞遍地,元廷又张罗着通宝与纸钞并用,到时候物价必然上涨。”
“物价上涨与我们有何关系?”刘福通一派的人皱着眉头问道。
杜遵道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诸位听我说完,自会知晓。”
韩山童见状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杜遵道接着道:“以我对元廷的了解来看,就算脱脱才能出众,自身也依旧是个蒙古贵族,他不会,也不能削弱蒙古贵族的权力来讨好汉人。这也就意味着,所谓的‘变钞’不管形式和方法正确与否,被蒙人视为牲畜一般的汉人百姓一定是受苦的那一方!物价越发变贵,百姓手中的钱财却不会增多,如此一来,百姓们只会变得更加贫穷!”
众人听后才意识到变钞一事的复杂,纷纷皱紧了眉头。
杜遵道轻笑道:“所以这变钞一事就是这些元贼亲手给自己挖的坟墓!”
“此话怎讲?”刘福通也忍不住发问。
杜遵道也不再卖关子,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如果我们现在立刻屯粮,待物价涨起来后,再将粮食贱卖给百姓,百姓必然更加信赖我等,怎能不誓死追随?”
刘福通听后连连摇头,沉声道:“此计虽然可行,但却是条毒计,若我们举全教之力购粮,势必加快物价的上涨,虽说到时候会搅得元廷焦头烂额,可也会让更多无故的百姓陷入饥荒啊!”
说罢立刻转头望向韩山童,“韩大哥,此计万万不可!”
饶是杜遵道城府极深,但是被刘福通等人轮番指责,脸色也变得阴暗下来,“我们设法屯粮不也是为了最终造福百姓?值此紧要关头怎可似你这般妇人之仁?”
听闻二人呛声,其手下们也纷纷吵闹了起来,议事堂登时乱作一团,只听“咣当”一声,韩山童站起身将座椅给一脚踹倒在地。
“都给我住口!”
众人见韩山童发怒,都坐了下来,不敢再闹。
韩山童见场面稳住了,沉声道:“此事再议,福通和遵道留下来,其余人先出去吧。”
众人散去后,韩山童面对自己的左膀右臂再也控制不住火气,斥责道:“大事将起,若是连你们二人都不能心往一处想,教中兄弟又该如何自处?”
杜遵道情绪调节得很快,又变成了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劝慰道:“您别着急,议事过程中有些争论在所难免,诸位兄弟也都是为了大局考虑,私下里还是很和睦的。”
刘福通也止住火气,耐下心来劝道:“韩大哥,是我不对,杜舵主的计策不错,只是我的性子急了些,这才打断了他,您别怪我。”
韩山童对两人非常了解,杜遵道的小心思他很清楚,可纵使他再有谋略,也比不过刘福通在自己心中的重量。
此番斥责旨在暂时稳住二人,毕竟想要成事,缺少不了杜遵道这样的谋士,更缺不了刘福通这样的忠心之人。
知道二人皆是违心之语,韩山童也不强求,装作欣慰的样子道:“这样才对嘛。”
刘福通不愿在此事上多做纠缠,转移话题道:“韩大哥,埋设石人一事还需早做准备,明日一早我就动身。”
韩山童略作思索,回答道:“林儿大了,我想让他也多磨炼一番,这次的事情就劳烦你带他一起去一趟吧。”
“没问题。”刘福通欣然应允。
韩山童转过头道:“遵道,你的计策确实是个妙计,但我们明教立教之本便是为民着想,若依你之计,恐怕事后会因此令百姓心生怨恨,还需再考虑考虑,想个更稳妥的法子。”
杜遵道听罢笑了笑,抱拳道:“是我考虑不周,教主责罚的是。”
韩山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明教能发展得如此迅猛,可都得益于你出众的谋略。”
杜遵道忙称不敢。
“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就说到这,有什么新主意你们随时来寻我。”
三人离开议事堂以后,刘福通又在庄内绕了一个圈子,兜转到了韩山童的住处。
韩山童将刘福通迎进门后亲昵地拉着他坐下,“我原本想,元廷变钞后百姓必将更加不堪重负,届时我以宋徽宗八世孙之名公开于世,你既姓刘,便可自称是南宋名将刘光世的后代,我二人以恢复宋室为名,高举义旗,天下英雄必来相投。而且配合上你方才想出的妙计,两策相辅相成,届时明教之名必将响彻天下,我们便可一举推翻元室!”
刘福通感慨道:“不枉我们经营多年,如今终于见到一丝曙光!”
随即想到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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