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本早就想着用什么好处才能笼络住巩卜班,将他变成自己的人。
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给了自己这个机会,仅以一份虚报便能收服一员大将,心中不免大喜。
“老将军说的哪里话!咱们毕竟不是那天生的大王,在朝为官哪个不是如履薄冰?这种时刻更需要互相帮衬才是,你说对吗?”
巩卜班知道也先口中的“大王”指的便是卫王宽彻哥,虽然心中想隔岸观火,但无奈自己因大意犯错被也先抓到了把柄,所以只能点头答应表明忠心。
“元帅说的是,巩卜班定然时刻与元帅站在一处。”
恩威并用的也先安抚好巩卜班之后立刻掌笔写了两份名不符实的军情急报,召来心腹飞马送往大都。
并嘱咐手下要先将其中一份加急送到兄长脱脱的府上,另一份则光明正大地呈报朝廷。
这无疑是也先动的一点小心思。
从捏造的奏报上来看,上蔡初战互有胜负,按理来说皇帝的回旨也必定是一些宽慰安抚之词。
但小心起见,也先还是决定先行将消息传到兄长处,这样就算是宫中朝廷有人出头攻讦自己,脱脱也一定会出手将其尽数镇压,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军戎倥偬之间,驿马千里疾驰。
这份奏报终于在十月份的第一天送到了脱脱府里。
送信的是也先的心腹——也先府邸中以汉人身份得宠的丑管事。
他与脱脱府中的老管事较为熟识,但此刻事态紧急也就没有过多寒暄,只是冲他点点头当作老友间的问候,正色轻声说了句:“有要事。”
老管事神色一凛,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凝声回复:“随我来。”
这府邸院落之大令人咂舌,穿过几个小院落之后来到一处较为幽静之所。
丑管事曾多次来过脱脱府邸,却还是头一次见到此处。
心中虽有疑惑,但下人该有的本分还是守得十分明白,不该问的一句不会多问,只安安静静地跟在老管事身后。
“你等我。”老管事扔出一句话后就孤身搡门进去,不一会儿就领出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正是汝中柏。
脱脱身为柄国权臣,每日需要机理之事过于繁冗,所以府中聚集的一众幕僚看似家臣其实每日过目讨论的也都是国家首要的大事。
这处幽静之所就是这些家臣们可以稍作休憩之地,老管事琢磨不透这事里包含的轻重缓急,就索性带他来寻汝中柏了。
若是个让丞相高兴的好事,就当是卖给汝中柏一个人情,若是个让人听了窝火的糟心事,自己也正好避开主子的霉头。
汝中柏作为幕僚之首,其神经中的敏感自不用说。
听说是前线来人,赶忙睁开惺忪的睡眼,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出来见丑管事。
汝中柏的才学韬略皆是上乘,但偏偏有个毛病就是喜欢以貌取人。
见到前来送信的丑管事之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生出的兴趣也顿时弱了几分,睨视着他道:“也先大人派你来的?”
丑管事已今非昔比,再不是从前被人肆意凌辱的下人,这样歧视的目光让他心中生恨,大感不快。
但为了办好主子吩咐的差事,此刻还是忍耐下来,只是语气故作生硬地回道:“是也先元帅派我来的。”
老管事也没想到汝中柏会这样不客气,赶忙上前一步圆场,将丑管事的心腹身份介绍给汝中柏。
汝中柏这才收起那份高高在上的神情,态度柔和一些,问道:“信呢?”
丑管事也不愿在此地多待,便将写着军报内容的书信从怀中取出递了过去,然后转头朝老管事拱了拱手道:“老哥,信送到了,我还得立刻回去,先告辞了。”
老管事也对汝中柏的态度大为不喜,为了安抚丑管事的情绪,尴尬地笑了笑,“我送你。”
二人走后,汝中柏小心地捏着书信,谨慎地掂量清楚其中蕴含的可能后,立刻推掉了其他繁琐的日常事务,往脱脱的书房而去。
脱脱正在听一名工部侍郎讲述治河工程的收尾事项,听到汝中柏求见的声音,一向不喜被人打扰的脱脱立刻蹙起眉头,但还是耐着性子让他进来。
汝中柏进来后恭敬地道:“丞相,有份急报还需您亲自过目。”没有理会在一旁的侍郎。
脱脱有些疑惑地问:“急报?什么急报?”
汝中柏这才若有所指的瞥了侍郎一眼,没有答话。
侍郎有些尴尬,但也知道他是脱脱面前的红人,不愿意与他起争执,便主动让了一步,对脱脱恭声道:“丞相既有要事,我便先行退下。”
脱脱看出来汝中柏定是有要紧事要说,就对侍郎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告诉贾尚书专心在工程的事上便可,财政上的事我会再想办法。”
工部侍郎恭敬地施了一礼后,才转身离去。
“丞相恕罪,事关重大,卑职不敢怠慢,需要您立刻过目。”没了外人,汝中柏才露出那副奴仆般的嘴脸,将手中的书信递了上去。
脱脱一边拆信一边咕哝着,“你还没看怎就知道是急报了?”
汝中柏早有准备,淡淡地说了一句:“信是河南来的。”此话一出,脱脱果然立刻挺直了腰身,目光向信的内容扫去。
看着脱脱凝重的表情,汝中柏对心中猜测又肯定了几分,试探着问了一句:“难道是战事不顺?”
“你自己看。”脱脱抖了抖手中的信,汝中柏赶忙接过一目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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