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说到明教和白莲教等民间组织被朝廷定义为魔教的时候,察罕帖木儿的语速忽然慢了起来。
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字斟句酌地教导儿子道:“这世上的人和事都要你自己亲自去接触和判断,别人说的都不见得是对的。”
扩廓帖木儿的脑袋如拨浪鼓似的连连点头,认真道:“爹,我记住了。”
虽然扩廓帖木儿并非亲生,但也是姐姐的骨血,察罕帖木儿早已将这个外甥当作自己真正的儿子看待。
儿子能够听进去父亲教的道理,这证明儿子已经逐渐长大,察罕帖木儿心里甚是高兴。
“可是……爹,您并不是朝廷任命的将军啊,朝廷都拿这些红巾贼没有办法,您一个人要怎么除贼?”扩廓帖木儿有些担心地问道。
察罕帖木儿豪情顿生,朗声笑道:“朝廷不封我当将军,那我就自己招募兵马,朝廷的军队既然除不掉这群红巾贼,那我就替朝廷去除贼!总之我是不可能放任这群贼人猖狂下去的,保家卫国是每一个男儿的本分和天职。”
看着英姿焕发的父亲,扩廓帖木儿也跟着兴奋起来,握着拳头道:“我也要随爹一同杀贼!”
李察罕哈哈大笑,夸赞道:“好!不愧是我李察罕的儿子,待日后我将义军组织起来,你就当爹的小先锋。”
王保保闻言欣喜异常,“孩儿一定不辱使命!”
……
细雨生寒未有霜,庭前木叶半青黄。
与令人燠热难忍的盛夏不同,在这片晚秋之中元军与红巾军都没有展开较大的攻势,不约而同地将时间和精力用在了这乱世灾年之中来之不易的秋收之上。
可风平浪静的表面之下,各方势力仍旧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在暗地里往来攻讦,毫无让步之意。
自打韩二将韩咬儿的手书送到之后,难得稳定的徐州地界也终于陷入到了暗流涌动的争斗之中。
韩咬儿写信的时候当然想不到自己能够打赢首战,也更想不到元军会突然停止攻势如此之久。
就在这种种巧合之下,他的一封“遗书”已然变成了元军、刘福通和杜遵道三方明争暗斗的又一导火索。
面对韩咬儿无意中抛来的巨大难题,莫说是韩凌玥和罗文素,就连素有急智的芝麻李和毛贵也束手无策,根本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好在当日韩凌玥的背后始终有文瑄在,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说了一个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计策。
“韩千户之所以一心求死,全是为了能让刘元帅的表面的声势上压制住杜遵道等人,避免明教内乱而已。”
文瑄年岁渐长,声音也变得宽厚了许多,显得更加沉稳,说起话来自带着一股无形威势。
在徐州布局谋划的日子里,一向与文瑄惺惺相惜的毛贵也逐渐与他成了私交甚笃的知己好友,他此时的分析毛贵怎能不知?但只是苦于没有对策罢了。
“如今的症结不就在此处么?刘元帅分身乏术,难不成要他放弃偌大的战略要冲汝宁府而去驰援小小的上蔡不成?”
罗文素和芝麻李等人也连连点头,韩凌玥也蹙起眉头担心起河南的战况。
“毛大哥说得不错,可各位似乎都忘了一件事……”文瑄忽然扯起嘴角笑了起来。
“什么事?”毛贵急声问道。
“韩咬儿不仅是红巾军的韩千户,更是明教的坛主!”文瑄一字一句地道。
“明教?”在场的人不禁面面相觑起来,显然自红巾军起义之后,众人明显在很多时候已经将明教不约而同地抛在了脑后。
文瑄对众人的表情并不意外,放低了声音道:“明教是红巾军建立的根本,红巾军可以为战局考虑放弃一名千户,但明教何时放弃过自己的弟兄,更何况他是我们明教资格最老的一名坛主!”
“文堂主你倒是我说的我更加糊涂了,说来说去不都是要救韩咬儿么?这与明教究竟有何干系?”罗文素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其意。
文瑄呵呵一笑,拿出了袖中的圣火令,“韩咬儿作为明教元老,可能不听红巾军的军令,但想必绝不会违背明教的号令吧?”
“妙啊!只要韩咬儿这头倔牛见到圣火令,莫说让他撤兵出来,便是让他临阵脱逃,他也绝不会有二话的!”罗文素立即认同了这个好主意。
文瑄又将眸子对准了韩凌玥,温煦地问:“圣女以为如何?”
覆着面纱的韩凌玥点了点头,“就照文堂主的意思,想必我亲自携圣火令去上蔡,韩咬儿一定会答应撤出来的。”
“徐州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正是需要圣女坐镇发号施令的关头,此去上蔡又危险万分,理当由我这个明教的戒律堂堂主走一趟才是。”
文瑄的声音温润,但口吻却极为坚决,众人也知道文瑄既然能提出这样的主意,就必定不会让韩凌玥亲自冒险。
众人眼下只瞧得见韩凌玥脸上的面纱,殊不知在面纱背后,佳人已是一片愁容。
韩凌玥的心里自认为亏欠文瑄万分,对待这个遇事冷静如磐石的未婚夫婿感激万分,累日相处下来也生出越来越多的情愫,这一次又要因为明教之事害得文瑄替她犯险,心中极为愧疚。
“既然有文堂主亲往,想必定此计也是稳操胜券,我立刻调拨一批好手随你通往。”罗文素对文瑄这个后辈的好感也是与日俱增,暗赞其胆量和气魄。
文瑄身边的毛贵眼睛一转,立刻迈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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