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在夜色笼罩之中将文瑄方才的分析和判断大致复述了一遍。
神秘男子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中,虽然未罩面纱,但却是习惯性地微微偏过头去,所以导致近在咫尺的韩凌玥也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直到韩凌玥一口气将事情说完,此人才悠长地叹了口气,喟叹道:“此子确是个奇才,唉,可惜了……”
“可惜什么?”韩凌玥立即追问。
黑袍男子答道:“可惜他始终不愿将反元的大旗扛在自己身上,否则他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韩凌玥也对此此深以为然,看惯了明教内部争斗不止的她已经在心里对文瑄愈发欣赏和崇拜:“文公子看似老谋深算,但行事却颇有侠义之气,且从不贪恋权势,这实在是极为难得。”
黑袍男子嘿笑了两声,喃喃自语道:“想不到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奇男子却也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还真是天道不测,造化弄人……”
韩凌玥似笑非笑地道:“文公子在风花血月的事上自然是难以与前辈您比肩的。”
黑袍男子没有理会韩凌玥的打趣,转而讲述正事道:“我本以为徐寿辉称帝以后自会将元廷的目光吸引过去,没想到元廷却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否则也不会让你和文瑄忙得焦头烂额。”
韩凌玥无奈地道:“元廷不可能对徐寿辉突然建立的天完政权不闻不问,依我看最大的可能是当地的官员瞒报了实情。”
黑袍男子点头道:“这种可能我也想到了,所以我准备向荆襄一带再添些柴,将西南的战火燃得更旺一些。”
韩凌玥闻言眼睛一亮,“想不到前辈避世多年,竟然还藏有这种手段!”
黑袍男子苦笑道:“此战关乎全天下汉人百姓未来百年的命运,只要是有些理想和抱负的英雄豪杰都一定不会置身事外,我只不过是做些穿针引线的事罢了。丑话先说在前面,此事能否成功我可没有把握。”
韩凌玥感激地点了点头,“前辈雪中送炭,明教上下感激还来不及。”
黑袍男子摇了摇头:“我来助你不过是为了报答当年韩教主的救命之恩而已,我与明教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神秘男子说罢便慢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韩凌玥也收回心神,回到屋中休息。
翌日晌午,徐州的众多骨干又再一次聚集在了议事堂中。
几个时辰的时间,终于敲定了以徐州作为中心,向四周州县发起进攻的计划。
最终结果则是决定由文瑄统筹战局、毛贵领兵配合、芝麻李居中调度、彭、赵、罗三人陪同圣女留守徐州加紧操练兵马。
这样的决策虽然达到了文瑄和韩凌玥的心理预期,但却令彭大和赵均用极为不满,以至于平日里针锋相对的二人竟然在晚些时候聚在一处饮酒。
脾气火爆的赵均用不吐不快:“他娘的,这群明教的人分明是没有将你我放在眼里,什么狗屁千户军职,到头来不过是听命于人家的马前卒而已!”
就连素来稳重的彭大此刻也尽是怨言:“说是让我们留下来操练兵马,其实不就是怕我们不听从那个文瑄的管制么?老子杀元兵的时候只怕他还是个小毛孩子呢!”
二人满饮一碗之后,坐在旁处的彭早住立刻起身为他们斟酒,趁着二人都在气头上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既然明教的这群人不待见我们,我们又何必在这受气?”
彭大清楚儿子的心思,知道被文瑄处处压制一头的他心中控恐怕有了别的心思,故而斥责道:“红巾军再怎么样也是敢于对抗元廷的义军,难不成你想要去做元廷的鹰犬?”
彭早住急忙解释道:“爹,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彭大挑了挑眉毛:“哦?那你方才话中是什么意思。”
彭早住提议道:“爹,我们手底下既有兵马,又有粮草,何不脱离这些明教的人,也学那徐寿辉自立为王,到时候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向元兵发起进攻!”
不待彭大点头认可,赵均用立刻赞许道:“这个法子好!反正做的都是掉脑袋的买卖,为什么我们要听命于人呢?”
彭大有些犹豫地道:“可我们毕竟才投靠明教不久,这样做恐怕会遭人唾弃,日后哪还有人将我们放在眼里?”
赵均用觉得彭大的担忧不无道理,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只得再次将闷气用到了喝酒上,接连豪饮了两大碗。
彭早住知道借酒消愁的二人已经有所心动,便添油加醋地道:“且不说别的,我们从前走到哪里不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现在可倒好,每次去议事都要装作兔子一般陪着他们吃草,连喝酒都要躲躲藏藏,生怕被那文瑄发现。”
此言不仅戳到了赵均用的痛处,就连彭大的脸色也气得涨红起来,“那文瑄仗着自己戒律堂堂主的身份多管闲事也就罢了,偏偏芝麻李、毛贵等人也有样学样地卖弄起来,偏偏圣女还对他们言听计从!”
说到韩凌玥,彭早住又想起了文瑄威胁自己的事情,咬牙切齿地道:“说不定圣女本就是他们胡乱安排出来的,本来是文瑄的情妇也说不准!否则怎么总要将他单独留下议事?”
赵均用听后猛地一拍大腿,“俺也早就起了疑心,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彭大急忙做了噤声的手势,叮嘱二人道:“小心隔墙有耳,这些话你们千万不要借着酒劲乱说,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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