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的书房一向是丞相府中极为特殊的存在,这里出现了这么大的响动,丞相府的大管家立刻就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大管家将自己的声音压得极低,对管事的质问短暂且急促。
负责院落的管事表情无辜地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委屈地道“您倒是指点指点我,究竟哪里做错事惹怒了丞相?我栽这红梅也是好心呀!”
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不必说能坐到相府大管家这个位置的人,不消管事诉说完心中的委屈便已经看清楚了此事。
“真是个蠢东西!”
大管家一边将他拉到远离书房一些的地方,一边小声斥责“你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光景!虽说黄河已经得到了治理,但南边的红巾贼可是闹得越来越凶了,你从南边弄来些花卉也就罢了,偏偏要弄了一朵红梅,还耍些小聪明说什么红红火火,丞相没有将你逐出相府已是宽仁至极了!”
管事听后冷汗直流“我本还想借此讨得丞相欢心,没想到竟是好心做了错事,我这就去将这惹人厌的脏东西给连根拔了,省得碍了丞相大人的眼!”
弄清楚了缘由之后,管事忙不迭地去拿铲子,将这一株带有叛乱性质的红梅给毁了去。
大管家亲眼看着管事处理完此事,正在想法子该如何能使心烦的丞相舒心时,院外又有一人虎步生风地闯了进来。
……
……
察罕帖木儿很耐得住性子,一连几天过去都没审问二人,一副已经将文瑄和韩二忘在了脑后的样子。
“父亲,几天过去了,他们还是没什么动静。我早听说这些红巾贼对明教忠心无比,就连到了战场上也是高喊佛号,一个个悍不畏死,难不成那些明教的人真的会些摄人心智的妖术不成?”扩廓帖木儿向察罕帖木儿问道,类似的问题几天里他已经问了不下几次,清楚地表明他有如何急迫地想要见到父亲撬开这二人的嘴。
“别急。”察罕帖木儿每次的回答都大致相同,“应该快了。”与前几次不同,这次他说完后又谨慎地补了一句。
“主人!”一名扈从快步走了过来,“那个道宏闹起来了,嚷嚷着要见您。”
扩廓帖木儿一听这话登时大喜,“父亲猜得果然不错!”然后向扈从吩咐“快将他带上来,我要看父亲如何审他!”
扈从忙点了点头,然后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察罕帖木儿。
察罕帖木儿见到儿子急切的模样后笑了笑,然后冲扈从一挥手,“再晾他半日。”
“父亲,这是为何?”扩廓不解地问。
“人总会有弱点的,时间越久他就越会担心要发生他害怕发生的事,到时候心里面绷紧的弦连同咬紧的牙关也就都形同虚设了。”察罕帖木儿始终坚持言传身教,做所谓的正事和大事也不避讳儿子,坚持让他参与其中。
“可我看那位文瑄师父却始终无动于衷,我们送去饭食就一口一口地吃干净,不送就饿着肚子,几日来话都不说一句,更别提像道宏这般哭闹了。”扩廓帖木儿咕哝着道,显然他自己没想到让文瑄开口的好办法。
“文瑄不是寻常人,连我都在他手上吃过亏,这样的雕虫小技自然拿他没办法。”
扩廓帖木儿明眸一亮,“父亲还有妙计?”
“你且看着就是。”察罕帖木儿神秘一笑,没有多说。
就这样队伍继续前行了小半日,等到了未时末,察罕帖木儿才下令整队驻扎。
韩二被擒以后便被捆了双手,拴在了马匹后面跟随队伍赶路,并再也没见到文瑄一面。
眼见着太阳从头顶升了又降,降了又升,他逐渐变得焦虑起来。
也不知道韩大哥如今怎么样了?
文瑄小师父为什么会认识色目人,而且看样子来头还不小?
我会被杀吗?
就这样一条一条的想着,韩二渐感绝望,他自己可以死,但是他不想让韩咬儿死。
于是他求见察罕帖木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求他放了自己,自己死也应该死在韩大哥身边,而不是这里。
“你也配见家主?”伴随着看管他的扈从嗤笑后的回复,韩二的心瞬间跌倒了冰窟之中。
文瑄哪里去了?
他该不是元军的奸细吧?
他们连审都不审我,会不会是文瑄已经主动将事情都说了?所以不需要我了?
半日时间过去了,韩二已经忍不住将事情往各种坏的地方去想。
“你,还不快滚过来!”一名看管他的扈从在他背后突然搡了一把,韩二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我告诉你,待会见到家主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看爷爷不喂你吃屎喝尿!”
面对扈从丑恶的嘴脸,韩二只是咬了咬嘴唇并没有出言顶撞,任由扈从押着他去见察罕帖木儿。
“文瑄呢!我要见文瑄!”韩二见到察罕帖木儿父子立刻大声叫了起来。
“放肆!还不快跪下!”身后的扈从骂了一声后抬起脚用力地踹到了韩二的膝后。
韩二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文瑄小师父是我的好友,哪是你这种恶贼想见就见的?”察罕帖木儿拿起酒囊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后,满不在意地答道。
“胡说!他分明是我明教的……”韩二仰起头喊了半句后又收住了话音。
察罕帖木儿的眼珠睛微微地颤了一下,随即立刻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道“你还真以为他会傻到跟你们一样去誓死效忠什么小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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