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愤怒是真实存在的,何妃毕恭毕敬福身行礼的时候,他的眼眸里正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不想再忍耐,也不想再轻易放过她!
何妃欲哭无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竟变成这般模样,任凭她怎样想象也想不到皇帝翻脸如翻书一样迅速,丝毫不讲情面,大呼大喝简直瞬间换了一个人,与他平日里温文尔雅儒雅都特意大相径庭。
“陛下,倘若陛下不愿听臣妾解释,臣妾无话可说,还请陛下莫要再动气,臣妾甘愿受罚!”
此时此刻她能做什么呢,皇帝摆明了要寻她的不是,再行解释也无效益,不如干脆服软,指不定还能少受些惩处,偷鸡不成蚀把米,今日这买卖,可算是赔本到家了!
一股无名怒火陡然升起,皇帝几乎瞬间便被点燃,蹭蹭两三步便走到何妃面前,不由分说就是一脚踹向对方胸口,何妃猝不及防顷刻之间应声倒地抽搐不已,面色凛冽惨白着,嘴唇哆哆嗦嗦逐渐发青,瘫软着无力起身。
阵阵闷气憋屈在胸腔里无法喷吐而出,颤抖着身体呼吸只进不出,片刻过后更是一口鲜血喷出,未曾反应过来便已经躺倒下去。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浅粉色衣衫婢女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查看,只觉得周身一阵凛冽寒意席卷而来,脖子间冷嗖嗖的愣是不敢回头去看,哭着喊着颤抖着瑟缩着不知所措,又畏惧何妃就这样睡过去再不能醒来,此时此刻这御书房内无一人敢多言,纵然她心有戚戚然也无可奈何。
“带下去!保证她不死!自今日起,何妃降为何嫔,禁足太乙宫三月,未得朕允许,谁也不得探望!”
冷寒话音陡然传来,婢女浑身颤抖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太监便已经走了过来,一人拉着她的胳膊使劲儿拖向殿外,令有三人七手八脚将何嫔抬了起来手脚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显然熟能生巧的样子。
婢女不敢再声张什么,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只能顺着太监的牵引出了殿门。
原以为孙贵妃被打压,何嫔还能趁着机会蹦哒几日,不成想这才不过三四天光景,厄运就已经将临,同是被禁足,孙贵妃显然就要比何嫔安然一些,至少没受这般羞辱,也不曾被人如此粗鲁的对待。
皇后缠绵病榻,孙贵妃,何妃又相继被禁足,这宫中能叫得上名号的还算得宠的妃嫔也不剩几人,后宫之中的风云从来没有停歇过,这一滩泥水,又能翻出怎样的波澜谁也不能知晓,只有且行且珍惜了。
不过半日时间,这件事情便已经传遍了整个帝都,起初宫中各处还都不敢相信,直到太医院一拨又一按闲散的太医提着药箱面容肃穆的从太乙宫出来,这才坐实了谣言,一时间各宫都沸腾了起来,纷纷猜测着这长久以来盛宠不衰地位仅次于孙贵妃的何妃,是出了什么岔子才落得如此下场?!
向来沉敛温婉不涉后宫事务的珍妃这次一反常态,在三人相继“落马”之后毅然接下整顿后宫的重任,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特意如此,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什么也没有看见,横竖这烂摊子需要有人来收拾,珍妃幽居宫中多年,什么事情都瞧得通透,一切也都按着规律来,倒也不用担心再节外生枝,再者说珍妃性子和煦文然,向来不爱与人结下仇怨,此时担起担子也鲜有人出来找麻烦,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皇帝怎样心思,她并不曾猜测通透,只知道自从皇后娘娘生病以来,皇帝的脸色就一直阴雨连绵,总觉得诸事不顺,处理起其他事情来也不免带有几分怄气,由此看来,皇帝心系中宫是肯定的了,无论如何也要照管好中宫与东宫,她这任务也就成功一半了。
皇帝那一脚可算是踢到了何嫔心头上,一连两日咳血不止,愣是躺着下不了床,按道理说纵然是在太乙宫禁足,这嫔位的妃子也应该按照正常的衣食供给和婢女仆从呀,可皇帝发话了,何嫔秉性不端,作下大逆不道之事,一应供给皆少到原来的十分之一,此时照看的宫人也就两三人,整日忙忙碌碌简直跟个转盘。
何嫔好歹也是妃位上“尊享”了那么久的人,纵然一时不得势跌落谷底,可这多年以来形成的脾气秉性几日之内是难以改变的,再加上心绪不宁闷气郁结,这脾气便比往日更暴戾了些许,每日一言不合就拿几个可怜的随侍丫头出气撒火,简直跟街头骂架的疯婆子不要太像。
于是从前一直安稳宁静除了湘王爷几乎没有人去住过的太乙宫近日以来十分热闹,偶尔路过的宫人时不时便能够听到里面传出来歇斯底里的呼喝声,丫头们痛哭低泣的委屈声,烛台杯盏触碰硬物的碎裂声,声声不息令人烦躁!
皇帝自然不会多加管束,说好的三月更是如同板上钉钉的事儿,哪怕端王党勉力求情也无甚效果,只是将皇帝激的更加愤怒而已,好在这次端王没有愚钝贸然前去求情,放了几个忠心耿耿的老臣试探了一下皇帝口风之后,权衡利弊打算稍安勿躁,先冷静一下再作打算。
可这何嫔再怎么无用,也能充当端王在宫里的眼睛,一遇见上什么事情也好通风报信,这样一来可就麻烦的很了,对端王府可是大大的不利。
前往岳州查湘王案件的景嵩也不知传信回来没有,湘王此次也不知能否逃脱罪责,八月份宫中事务也繁杂的很,首先中秋佳节就是一个大关口,今年主持操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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