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说完之后,准备缓一缓接着骂,便有一个卖包子的小哥擦了擦手上的油水,又将围裙卸掉之后接着大娘的话继续骂。
“对啊,怎么能这样!话说了这么多,你也不下来查看一下小娃娃的脚到底如何了?今日你徐得负起责任来,否则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非得拉你去见官不可!”
“说的对,像他这种人,太可恶了!”
后来情况便有些失控了,大家的情绪的*似乎被激了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不过片刻时间,原本熙熙攘攘的街口便被人群拥堵的水泄不通,众人群起而攻之,唇枪舌剑纷纷将矛头指向车夫。
车夫百口莫辩,他那单薄无援的嗓音即刻便被人潮声音掩埋,纵使他长上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又一声凄厉的哭声袭来,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左右的素净妇人连滚带爬的跑到那啼哭不止的娃娃身边,抱起她就是一阵长久的哭诉。
“还是先把孩子送去医治吧,这可不敢耽搁呀!”
刚刚那个大娘也跟着抹了一把眼泪,浑厚的声音穿过人群,直传到那妇人耳中,谁知那妇人的哭声愈发厉害,素白的脸上泪流成河,母女两人一起痛哭,场面很是震慑人心。
“你这挨千刀的娃娃呀!阿娘哪里有钱去给你医治啊!莫非是这老天要将你我母女二人逼上绝路,才派了这么个索命鬼来折磨我儿?!”
众人唏嘘不已,受害者是这小娃娃,自然应该是马车里面的主子出来赔罪并带着孩子去就医了,听妇人这么一喊,人群更加混乱起来,大家伙指责的声音愈发厉害,有几人甚至气愤不过直接嚷嚷着让马车里面的人滚出来,场面一时间凌乱不堪。
“小姐,怎么办呀?”
琳琅吓得瑟缩在一旁,关键时刻还是得要靠主子。
往日出行身后都会跟着一大帮子人保驾护航,今日之事可是从未碰到过的,景瑞雪出身豪门,人情世故什么全然不通,常年生活在云端,自然也没有那么接地气,有些事情没有人提醒她可不会想那么多,就像此时,她一开口便是祸从口出!
“你们这群刁民,竟敢诬陷我们撞人,看我不禀告父亲,将你们全部抓进大牢!!”
景瑞雪姿态高傲,不懂得民间疾苦,自然也不会明白这些最底层民众的生活多年艰辛,全然不将这些平民放在眼里,天下子民何其多,谁又会有真正在意谁的死活?
她的声音娇俏尖细,虽然不高,但是在一众人声之中却显得无比清晰,在场之人皆怔愣了一秒,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这个身着华贵的官家小姐,神色各异。
别人家的千金小姐,性子同她一样刁钻古怪,可最起码的礼义廉耻,忠爱谦逊还是知晓的,谁也不见与景瑞雪一般,竟明目张胆的丢人。
这恐怕也是楚景铄为何不喜欢她的原因了。
“小姐,别说了,这样不好吧!”
琳琅跟随着主子钻了出来,她也是从底层的普通百姓家走出去的,自然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虽然性子软弱胆小些,也无自家主子这般失了分寸。
马车周围围着的人们立刻炸开了锅,似乎并没有想到这姑娘竟这样肆意妄为,全然不把可怜的母女当回事,也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更别说主动提出替那孩子去医治了。
“纵使姑娘家室富贵,可也不该这样欺辱我们贫苦人家的孩子,明明就是你们的错,竟还这样蛮横无理,这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道理吗?”
“是啊,当真的过分!拉她们去见官,还就不信了,没有王法了还!”
“拉她们去见官,对去见官!”
刹那间人声鼎沸,景瑞雪还真是个人才,本来小小一件事情,主动认个错带那孩子瞧病多简单,再不及给些钱也能轻而易举将母女两人打发了,可她竟愚蠢至此,实在令人唏嘘。
景瑞雪自小生活在云端,长这么大从未经历过什么人间疾苦,也几乎没受过什么挫折打击,而今却被这么多人指着鼻子叫骂,心情该是复杂的很了。
今日为了方便跟踪,特意穿了件素净些的衣衫,虽与她平日里娇艳鲜明的模样大相径庭,可乍一看还是有几分淡雅如菊的美态,五官精致如画,身量也亭亭玉立的没话说,纵使楚景铄再怎么瞧不上眼,不得不承认的是,景瑞雪绝对是站在人堆里最为耀眼的那一个。
“你们这些刁民,本小姐……”
众人唇枪舌剑,言辞之间多有羞辱谩骂意味,景瑞雪寡不敌众,片刻之间便已经占了下风,往日里巧舌如簧,关键时刻一张小脸却被憋的通红,就连那双盈盈动人的大眼睛也犯起点点泪光,看起来着实凄惨的很。
“大家且听我说,这位姑娘也不是有意为之,纵然言语之间过激了些许,但是也没有大家口中那么恶劣,现在小娃娃的伤最重要,大家再吵下去也无济于事,我家公子愿意代这位姑娘替这女娃担负了这女娃的医药费用,大家看如何?”
人群之外突然间响起一阵略带沙哑的男子声音,虽然不大,但众人竟然有默契似得安静了下来,神态各异的看着缓步靠近的两个男子。
景瑞雪心中疑虑,不由得抬眼一瞥,当下便呆立当场。
湘王!
说话的人一身玄色衣衫,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儒雅五官堂堂却不引人注目,但是眉目之间的精明算计之色显露无疑令人不安,身量中等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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