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锦慢慢说,二姨娘林氏仔细听着,不住点头。
旁边一些大小媳妇儿也一个个儿面上露出心服口服的神色。
不亏是大家出身的小姐,这见识这条理和别的小门小户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
……
盛如锦说了一大堆,见二姨娘林氏不住点头,不由笑道:“我这些事还是平日听了母亲的教诲。二姨娘若是觉哪儿不妥还是得派个人问问母亲。”
二姨娘林氏犹豫道:“夫人在农庄养病,妾身就不去叨扰了。能安置的就先安置起来便是。”
盛如锦笑靥如花:“这个就二姨娘自己决定吧。我可是什么都不懂。”
其实今日事她算是看明白了,二姨娘林氏哪儿是抓不住主意的?只是找了她,寻了个由头想撇开大夫人周氏罢了。
所以她才特地请了盛如锦前来“商议正事”。盛如锦自然是明白的,不过算是尽心尽力配合了。
末了推一句她什么都不懂,都是瞎说的就行了。
二姨娘林氏笑道:“大小姐过谦了。这些事还是大小姐点醒了我呢。等老夫人来了,我定要在老夫人面前好好夸夸大小姐。这满心满眼都是装着老夫人呢。”
盛如锦笑了笑。
二姨娘林氏又拉着她说了一阵子闲话,盛如锦耐心都应了,这才告辞离开。
等出了院子,奶娘章氏笑道:“这二姨娘真是有趣。”
盛如锦笑道:“自然是有趣的。平日都没发现二姨娘这么有趣,往后还会更有趣。”
奶娘章氏亦是陪着笑了笑。
盛如锦正要回自己的浣心院,忽的又有下人道:“大小姐,四姨娘有请。说是四小姐有些功课想求教大小姐。”
“大小姐,五姨娘有请。”
盛如锦失笑:“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姨娘都一个个争着要请我?”
奶娘章氏为她整了整衣衫褶皱,笑道:“大小姐别理她们,大小姐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呢。谁耐烦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盛如锦笑道:“是呢。眼前不过是方寸天地,井底之方圆。没有见过广阔天地的人,就怕被这眼前一点点蝇头小利束缚住。”
她对下人道:“就说我出门了。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她说着回了浣心园继续埋头读书。
……
此时农庄中阳光明媚,花园的繁华盛开,草木茂盛。
大夫人周氏由两个丫鬟扶着,慢慢在花园中走着。
她今日着一件素色加绒袄子,外披锦面薄披风。
暮春时节,这样的穿着常人一会儿就会满头大汗,大夫人周氏却没任何不适。
若仔细看她,会发现她面色蜡黄,胭脂水粉都遮不住的脸颊与眼窝凹陷。
这一次生病着实掏空了她的元气,令她在半个月时间中老了十几岁。
大夫人周氏慢慢的走,两个扶着的丫鬟亦是小心翼翼,不敢怠慢。
大夫人周氏走了一会儿,额头终于微微出汗,喘息也粗重了许多。
她对两个丫鬟道:“扶我去亭子坐坐。”
丫鬟连忙将她扶到了亭中,自有等候已久的下人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开始忙活起来。
周氏歇了一会儿,对丫鬟道:“把冯嬷嬷叫过来问问话。”
这些日子她时不时就要让冯嬷嬷把京城探听的消息细细说了,生怕遗漏什么。
不一会儿冯嬷嬷前来。她看见周氏的神色就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
周氏听了,蜡黄的脸皮上面色沉沉,眼底越来越阴郁。
冯嬷嬷说完,低声道:“大夫人,二姨娘这样做有点耐人寻味呢。说是找了大小姐问了,然后又去请了老爷拿主意。老爷还夸她做事想得周到。”
“这些事她原本就该派人来庄子问问您啊。”
周氏冷笑:“左右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想着我出府了就不会回去了。看着夫人的位子也想肖想下罢了。”
冯嬷嬷问道:“那夫人怎么想的?您的身子还得养养才是。不然这几日就可以回去了。出来大半月了。”
“那件事也该过了。老爷的气应该也消了才是。”
周氏忽的目光一闪,问:“玲娘呢?找到没?”
冯嬷嬷尴尬摇了摇头。自从那一夜玲娘逃走后,由一个烟花女子顶替伺候了盛玉明。玲娘就一直下落不明。
冯嬷嬷派了人去查,怎么都查不到。
玲娘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她还派人去玲娘的老家村里查,根本没消息。她也不是专门做谍探的,京城又龙蛇混杂,想要找个人简直难如登天。
周氏见冯嬷嬷的脸色就知道找不到人。她咬牙:“这事我越想越不对,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从府中逃了呢?难道她事前知道风声?有谁助她逃走?接应的是谁?”
“最最重要的是,是谁有这个胆子敢与我作对!”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咬牙切齿,阴气沉沉。冯嬷嬷听得心惊肉跳。
周氏提出来的这些,她这些日子都在寻思着。
到底是谁走露了风声?
到底是谁带走了玲娘?让一番苦心布置成了煮熟的鸭子飞了,又是谁敢与大夫人作对?
条条都隐约指向浣心园那个小女孩,可是她又不敢想。
因为她不相信十岁出头的女孩子有这样的心机与城府,甚至能大变活人,李代桃僵。
可若不是她,还有谁?
可若是她,那真的细思极恐……
所以这些日子来,要不是大夫人周氏缠绵病榻,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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