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燕归晚霍然惊醒,险些从床榻上掉下去,九莺和秋生也瞬间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而徐墨卿更是强撑起半个身子。主仆四人的第一反应便是,那阮三娘又派人来搜村了。这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阿钟急促呼吸,再一次向四人发出指令:“你们立刻、马上下山!”
闻言,燕归晚回身就架起徐墨卿,秋生和九莺同时赶过来帮忙。四人当中只有秋生没有受伤,是唯一可拿武器的人,故吩咐道:“秋生持剑,走在前面开路!”
而她自己和九莺则在左右各撑起徐墨卿的一只胳膊,疾步向院外跑去。
他们一出院落就见到不远处亮起的星星火把,那些山贼马上就要靠近这里,再不赶紧逃走,就要再一次羊入虎口了。
阿钟和阿肖在前面为秋生引路,而燕归晚等紧跟其后。徐墨卿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生怕自己托累了大家的进程。这时候逃命要紧,燕归晚小声心疼道:“哥哥你再撑一撑,很快就能下山的。”
“我没有事,快走!”徐墨卿故意提高了嗓音,不光是给燕归晚吃了定心丸,更是让秋生和九莺也不要有所顾虑。
可他们跑出村子没多远,阿钟和阿肖却忽然止步不前。阿钟对一行四人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兄妹就在此与诸位告别了。你们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山下走,不到半个时辰便可出山。”
“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燕归晚向阿钟兄妹微微一颔首,肃然道。
主仆四人未做半刻停留,已朝着下山的小路匆匆奔去。
徐墨卿也没有机会再与他们兄妹说话,他只是借着微亮的月光,向身后的阿钟望了最后一眼,见到的却是阿钟伏在她兄长的怀中不住的抽泣。
徐墨卿忽然恍然大悟,才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也奇怪,之前一直觉得千落山很广袤,特别容易转向,但这一次下山却异常顺利。就按照阿钟所指的方向,不肖多时,主仆四人已逃出这千落山。
西麓脚下,他们的马车仍在隐蔽处拴着。秋生骑马九莺驾车,燕归晚扶着徐墨卿倚在拱厢之中,在这茫茫夜色之中,终于越过这座千落山……
阿钟和阿肖站在崖边向山下望去,明明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阿钟却久久地扯着脖子向西麓下探去。
阿肖站在妹妹的身后,默默地陪伴着,时不时再回头望向村落的方向。
“阮三娘的人应该快走了。”阿肖感喟道,“阿妹你这么做是对的。”
阿钟这才回过头,笑着对哥哥说:“阿哥,这样他就会永远记住我的好,是不是?”
“当然。”阿肖抚了抚妹妹的肩头。
阿钟已随哥哥向村子里走去,“其实我有一点点后悔了。”
“若徐生再次被阮三娘抓住,你才会真的后悔。”阿肖笃定道,“我阿妹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以后一定遇见一个更好的如意郎卿。”
“阿哥,你真的听到他家仆人称他是‘殿下’了?”
“千真万确。应该是那仆人情急之下说秃噜了嘴。阿妹你再想想,他们这四人的一派作风,我想应该不会有错。而且他也姓‘徐’,乃皇室国姓。虽然徐氏不是皇家独有,但哪里有这么多巧合?”
三日后,千落山西麓下,小镇客栈里。
秋生一人同时煎起三份汤药,累的他晕头转向。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汤药味儿,若不是客栈生意萧条,他们周遭根本没有其他客人入住,怕是店家早就要上来跟他们翻脸了。
九莺跟在秋生身后帮忙,两个大官儿边商量着之后的路途该怎么走,边合计着他们剩余的盘缠该怎么支配。
徐墨卿坐卧在床榻上,身后倚靠着一床摞起来的被褥,他人看起来较前两日有了生气。燕归晚就坐在床尾处,直直地睐着他,寸步不离。
“我瞧着镇子上都是缉拿阮三娘的告示,但若真端了她的老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有一个下定决心惩治的地方官,怕是成不了此事。”
徐墨卿猜到燕归晚所想,道:“你是想把阮三娘的老巢位置告诉给这小镇衙门?”
“嗯,正有此意。若不尽早除掉那帮山贼,不知还有多少路人会被她们所害。”燕归晚虽是这样说,但眉宇间尽是担心之表。
“可晚儿又怕是一场徒劳?”
“没错,这几日在小镇上也听到一些传言,以往的地方官不是没有清缴过她们,但山贼不还是一样的猖獗?”
“等我们上路之前,写封密信送到衙门上去,剩下的事就看她们自己了。”
燕归晚赞同地点了点头,“听哥哥的,我们此番出行不能表明身份,眼下也只能用这个法子,尽点微薄之力了。”
她望着徐墨卿,总觉得这几日他仿佛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也随口问过几次,但他都以其他说辞搪塞过去。
“你这几日总是怪怪的,反正自打在阿钟家里见到你起,我就觉得你好像不太正常。”燕归晚挑明心中疑惑。
徐墨卿见她终于发觉自己的异样,才道:“我只当你一直没有看出来呢!慌得我不知该不该对你坦白。”
“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燕归晚满眼都是受伤的徐墨卿,哪里还能看清楚其他的事?
徐墨卿拉了拉她的手,“先说好,不能生气,你也受着伤呢!若是急火攻心,我岂不是罪过?”
“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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