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因为张元的身死,杀红了眼的几人对此还无察觉,等到他们终于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他们几个人被蛮夷几员大将围在其中,切断了大军之间的联系,眼看着蛮夷带兵气势汹汹的已经从背后包抄过来。
这一战,胜负已定。
怪不得他们,怪只怪蛮夷那边好算计!
突袭而来就罢了,接连几个关卡都被破掉,将军失踪,俞舟被困,张元被当场斩杀,一套连环招打得他们节节败退。
“啊!兄弟们,随我杀!”
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能杀几个是几个吧!困兽犹斗,何况人哉?
他们抱着这样的信念,再度陷入了和蛮夷的厮杀之中,但是招数每每被克制,如被缚住翅膀的鸟,没有半点施展的空间。
再看将士们布下的阵法,曾经让他们打了无数次胜仗的阵法,此时在蛮夷的铁蹄下竟然如同花架子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就尽数踏碎。
将士们被打乱了章法,他们几个也被死死拖住,无法分心调动,战场从未出现过如此一边倒的情形,更像是一场敌军对他们的屠戮。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滚烫的热血溅在身上,溅在脸上,更多的成了满地的鲜红,蜿蜒的流淌,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杀着杀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八将已去其五,倒下的人几乎都被收割了头颅。
周翀由一开始的痛心,变作震怒,又变作对自己的怨恨,不知何时,泪已淌了满脸。
“真稀奇,周将军还会落泪呢?这副样子给谁看呢?要不是你,周翀,要不是你固执请命要来阳城,他们一个都不会死,看看,你身上背了多少的孽债!这些人都是你的好兄弟吧,不知他们得知真相之后,会不会后悔跟了你?你为你师父的命令,赔上了所有人的性命!最该死的就是你,但你活着,他们全因你而死。”
黑影在一旁火上浇油,可是每一句都像一根闪着寒芒的毒针,深深的扎进周翀的心里。
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黑影咆哮:“够了!你给老子闭嘴!”
周翀继续看着,虽然他已经大概知道谁是内鬼,但是不亲眼看到,他绝不愿相信。
他们八人加上他和俞舟,都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才让那人背叛了他们。
或者……
也和他现在一样,都是中了对方的计?
血与仇在剩余三个人的眼中闪着火光,并肩作战的兄弟已死,多杀一个敌人,他们就多一分慰藉!
中间那人左右看了一眼,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挥舞着刀,如地狱来的阿修罗,面目狰狞,刀下收割着敌人的性命;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有血沫渗出,看来已是受了重伤。
他闭上眼,嘴角绷得平直,刚好他擅使的是双刀,突然左右同时挥刀出去,在乱军之中,杀死了最后两个兄弟。
两人朝他的方向转过脸来,眼中都有难以置信。
是啊,谁能想到,此身未死在敌手,却死在出生入死的兄弟手中!
本就受伤的那个遭此一击便已毙命,另外一个稍好一些,以剑撑地,左手抬起指着他:“你,展风?七弟,为什么?为什么啊?咱们是兄弟啊!”
名唤展风的人略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对上他质问的双眼,苦涩的说:“聂五哥,展风对不住你们。”
“你别和我说这些”,他挡开展风想要放在他肩上的手,目光牢牢的锁定住了展风:“告诉我,为什么!”
近乎嘶吼的质问,在千军万马中显得格外沉重。
他想起那个引吭高歌的夜晚,他们围着篝火,一边烤着羊肉,一边大碗喝着酒,那是第三次打完胜仗,他们几个都振奋得不行,只觉得有满身使不完的力气,他们唱歌、摔跤、划拳、比武,笑声不绝于耳。
酒到酣处,还是张元率先提议,要大家结拜为兄弟,你被这欢乐的气氛所感染,一时也有几分真心。
他们几个当即对月下跪,叩了三次首,周翀带头朗声念道:“苍天在上,我周翀。”??
“俞舟。”
“张元。”
“展风。”
……
“今日我十人结为异姓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协力,不离不弃。皇天后土,实鉴此心!”
歃血为盟,痛饮三杯,豪情犹前,眼前却是生死之斗。
“展风有违誓言,来生愿赎罪!”
他拿过旁边的一把长剑,猛地刺入聂耿的胸膛,他忍住眼眶的泪,对着聂耿说出了实情:“我……我是凉狄人!”
“哈哈,原来如此…好吧,好吧,各为其主,哥哥不怪你,只求你善待我妹子,她刚有了身孕,别…别叫她知道这些事儿…”
话音刚落,聂耿轰然倒地。
兰玉此时也策马过来,拍了拍跪在地上的展风,一边命人将聂耿他们的头颅挂到城墙上,一边安慰着他:“那个女人我已经替你处理好了,放心,回了凉狄之后,本世子再给你找个好的,唉,这次多亏了你啊,你爹娘你家族,定将以你为荣!”
他是凉狄派来的奸细,他们一家,是王室的死侍,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为王而牺牲。
只是……他想起了聂月,走之前她娇羞的拉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他就要当爹了……
他很清楚世子口中的“处理”是什么意思,他只觉得一颗心突然绞痛,再也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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