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殿,正是当今陛下谢君泽的寝殿。
寝殿中灯火通明,豪华奢侈,金光闪闪的,却没有什么伺候的宫女,只有江公公在殿中踱来踱去,十分焦急。
谢君泽推门进来后,江公公才算是舒了一口气,赶紧上前道:“陛下,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刚才我去承恩殿找你,也没有找着。”
谢君泽神色柔和,与白日冰冷淡漠的模样截然不同,他缓缓勾了勾唇角,声音带了一丝愉悦:“刚才批奏折太闷了,就在后院的屋顶上吹了吹风。”
却不想,竟然意外收获了一只传说中的叫花鸡。那小厨子说这鸡皮滑肉香,鲜嫩可口,他都迫不及待要尝尝了。
“这,陛下,你拎着一团泥巴进来干什么?”江公公这才看到谢君泽手里捧着的泥巴,惊疑道。
“哦,对,烫死我了。”谢君泽这才小心地将泥巴团放到了桌面上,对着江公公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这可是好吃的。”
江公公惊得险些跌了一跤,无限怜悯地看着谢君泽:“我的好陛下啊,老奴知道委屈你了,可是这个泥巴,它不能吃啊!老奴知道你这老是憋着也不是办法,等老奴寻到可心的厨子,定然叫你吃顿好的。”
“不是,这个泥巴团,真是好吃的,我们一起尝尝。”谢君泽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就要动手敲泥巴。
“陛下!我的陛下哟,可怜的孩子,这样,明日就吩咐人做些可口的饭菜给你吃,这个泥巴万万不能吃啊。”江公公以为谢君泽装厌食症太久了,都魔怔了,一时间悲从中来,哭着劝道。
谢君泽正要解释,明黄色蚊帐罩着的龙床上却忽然发出啪嗒一声的动静,一个人影十分慌张地从床上跌了下来。
两人都想不到这殿内居然会有第三个人,谢君泽本来柔和的神色瞬间收敛了起来,眼底变得凛冽而冷厉。
跌在地上的人手忙脚乱地起来,是个女子,穿着一身异常轻薄的红纱,身影妙曼,正是谢君泽后宫中的舒昭仪。
“陛下,听江公公的劝,这泥巴千万不能吃,大宣神医千千万,好厨子更是数不胜数,厌食症也不是什么大病,一定能治好的。”舒昭仪连滚带爬地走到谢君泽跟前,噗通一些跪了下来,哀求道。
谢君泽微微垂眸,就看到舒昭仪露出的整个后背,那胳膊和腿都遮不住,他皱了皱眉,毫不留情道:“你怎么在这里?”
舒昭仪不敢抬头,声音颤颤巍巍道:“臣妾,臣妾想伺候陛下——”
他对外宣称身子不好,后宫虽然形同虚设,但总有不怕死的,这种时不时偷偷来爬床的人,他也见怪不怪了。
谢君泽脸上毫无表情,随意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扔到了舒昭仪身上,冷声道:“裹着衣服滚。”
舒昭仪刚刚才听到了皇帝要吃泥巴的惊天消息,骇得一时间心潮澎湃,也无心再想爬床的事了。
陛下他的厌食症已经到了想吃土的地步了,说不准哪一日就——
还是留着清白身子,说不准到时还能出宫去——
舒昭仪心里一阵惋惜,陛下可是盛世美颜啊,可惜了,好好一个眉目如画的美男子,又是这样的权势地位,想不到却得了这样的怪病——
她一边恻恻然,一边灰溜溜地往门口跑,却不想谢君泽忽然出声道:“等一等。”
舒昭仪心里一阵咯噔,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袍,僵硬地转过头来,低声道:“陛下,有何吩咐?”
谢君泽冷冷地将她打量了一遍,忽然动了动薄唇,声音沉静而刻薄道:“你太黑了,以后不要穿这种衣裳,难看。”
舒昭仪:“.......”
她,她——陛下他,他!他竟然说她黑!他怎么能说她黑!他不要自己侍寝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她黑!
哪一个女孩子能够容忍自己的夫君说自己长得黑啊!
舒昭仪脸一抽,眼眶一红,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谢君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直接转过头,对江公公道:“撵她出去!”
舒昭仪也不要江公公赶了,一路哭着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她是个昭仪,没有单独的寝殿,与其他两位昭仪住在一起,另外两位昭仪见她哭成这样,都惋惜道:“妹妹,我早就劝你了,陛下他病得严重,身子乏力,是不要人侍寝的,你何必自取其辱呢?”
舒昭仪哭得哗啦哗啦的,嚎道:“陛下他,他居然说我黑——呜呜,我不想活了——”
另外两位昭仪闻言,都忍不住偷笑起来,却还是宽慰道:“妹妹出自西北,阳光毒辣了些,的确不是那么白——”
舒昭仪擦了一把眼泪,见她们这般耻笑自己,强行挽尊道:“他嫌弃我,我还不稀罕他呢!你们知道吗?刚才我在光华殿,竟然看到陛下捧了一个泥巴团进来!他不吃饭不吃菜,竟然吃起泥巴来了!病得可严重了!”
两外两位昭仪:“.......???!!!”
后宫是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当晚,皇帝陛下病入膏方,竟然想吃土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个皇宫和京都。
一夜吃饱喝足,本来心情颇好的谢君泽次日一早起来上朝,江公公就捧来了一个托盘,一掀开上面的绸布,底下赫然就是一堆白土。
“这是什么东西?”谢君泽莫名觉得脊背发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整个京都最好的观音土了,是朝中各位大臣贡来的,听说有樟树下面的,有城隍庙边的,有深山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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