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黄昏,黄沙漫天。
渡过拘弥流域,穿过靰鞡盆谷、大月氏山脉与漠尔汗草原,蒙赦和夙熙风尘仆仆地来到藏帕克沙漠。
藏帕克沙漠北通车师,西通焉耆,东当白龙堆,扼滕谷之路要冲。
两千年前,藏帕克沙漠曾有一绿洲之国:楼兰。
传说,楼兰国盛极五千余年,楼兰人凭借拥有天纵之资,人人皆有仙蜕大能,纵横洪荒,乃神州无可争辩的执牛耳者。
纵然是战兽皇族,被庶民视为图腾的神龙之族,亦难有与楼兰人比高者。
楼兰人骄纵、残暴、目空一切,与洪荒诸族关系极不融洽。
两千年前,一场可怕的大瘟疫席卷楼兰,楼兰人遭受前所未有之重创。
短短数年,曾经傲视洪荒的楼兰国,已衰落成死亡之国。
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目望及,城郭岿然,人烟断绝,唯以枯骨荒岩为标识,疮痍满目。
洪荒其它原著部族、仙蜕修者、战兽感觉翻身时机到了,摆开埋天葬地大阵势,对幸存的楼兰人群起攻之,屠戮殆尽。
楼兰人,真是印证了《淮南天书》那句“有逆天之道、帅民之贼者,身死族灭”也!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洪荒诸族也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许多上古异族、玄奇战兽灭种。
问道飞仙而来的人族修者,成为这片大地的最主要势龗力。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之子归穷泉,重壤永幽隔。
辉煌的楼兰永远地从历史上消逝了,残存的楼兰人一代接一代地做着复兴楼兰之梦,孜孜以求,但梦只能是梦。
梦到最龗后,连做梦的人都等不及,消失了。
楼兰,依然是风沙的领地,死亡的王国,昏暗死寂。
五千年间,楼兰人收罗了神州绝大部分珍奇异宝,纵使覆灭两千余年,楼兰故址依然被寻宝者视为圣地,发掘出不少名震洪荒的神器仙兵。
依河图洛书所示,灭罗战刀便在楼兰古址。
忌于那夜的尴尬,蒙赦、夙熙数日无言,在讲述楼兰事迹时,两人才打破沉默。
“王月天山雪,天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抑玉鞍。原将腰下剑,直为较楼兰。”
“清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秋寒料峭,沙霭弥蒙。望着沙海中一岩壁上,诸族讨伐楼兰时所题写的词句,蒙赦喃喃吟诵,战意盎然间,却有一种莫名的悲凉在心底滋生。
飞沙走石,声如厉鬼,地暗天昏。在藏帕克沙漠又飞驰了数日,两人仍摸不着灭罗战刀丝毫线索,陷入穷途末境。
“水玉,有一股神秘力龗量与水玉发生了呼应!”夙熙突然一声惊叫,将水玉自体内召出,水玉外清澈的水流之光粼粼泛波。“走,西北方!”
西北疾飞千里,滔滔热浪滚滚奔涌,赤红火光映红了幕夜黑穹。
一片正在发育中的雅丹地貌,沟壑纵横,似连若离,为绵延万里的孔雀河贯穿。
在孔雀河与雅丹地貌相交河段,孔雀河呈九曲回肠之态,拐角结点处有成片胡杨木林包裹成的墓地。
每处墓地中心都有一核,火光冲天、岩浆不断喷薄的“落日之核”!
相传,九个落日之核乃远古时期,大神后羿射下九日所化。
历代楼兰人逝世,不论楼兰王、楼兰长老还是普通楼兰人,尸身均会被抛入落日之核焚化,让亡者在烈火中魂归极乐。
夙熙突然拽着蒙赦落地,明珠般的黑眸贼光忽闪忽闪,小心翼翼打探四周,直到与蒙赦目光触碰时,抓着蒙赦的手才松开,俏脸微微泛红。
“怎突然变这么谨慎?”蒙赦打破沉默问话。
夙熙贼贼地环顾四周,轻声说:“你初入洪荒有所不知,这九处落日之核乃邪王赤日怒的地盘。几日前我们从他眼皮底下夺走不死树,而今若为他发现,非被扒了皮不可!”
蒙赦听后冒了一身冷汗,蹑手蹑脚潜行。
虽连番奇遇,不死树、舍利子令他在数日间脱胎换骨,在洪荒也已算得上一位仙蜕好手,但面对邪王这等巅峰强者,依然羸弱如蝼蚁。
“小赦赦,看你这副贼样,嘻嘻……”夙熙看着蒙赦的样子扑哧一笑,媚态如花,嘲笑之意浓厚。“怎么说,我也是汉星牧者,星尊青辰悦的嫡传爱徒,自然身怀隐遁类仙术!”
蒙赦原想辩驳一番,可当目光相触时,脑海中那一夜ròu_yù缠绵画面显现,情丝萌动,辩解感顿无。
连日来,夙熙对他的几番捉弄,也不再觉得厌恶。
不过,蒙赦内心深处仍有一朝思暮楚的身影:冰火凤凰羽嘉。
夙熙黛眉皱了皱,捏了蒙赦一把,樱唇阵阵有词,“披星戴月!”一声斥,一层淡淡星华将两人包裹在内。
瞬息之后,两人披上了虚影朦胧、如梦似幻、气息全无的“星衣夜衫”。
踏着尘沙碎石潜行几里,两人来到一处方圆数百里的古城遗址。
城东城西残留有城墙,用黄土夯筑,高约两丈,宽约三丈。居民区院墙,是将芦苇扎成束或把柳条编织起来,抹上粘土制成。城内全是木造房屋,胡杨木的柱子,房屋的门、窗,仍清晰可辩。
城中心有唯一的土建筑,墙厚半丈,高一丈,座北朝南,疑似为古楼兰贵族住所。城东有一石制佛塔,纵使残败千年,依然散发出淡淡祥光,普照全城。
此佛塔,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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