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潜没有说话,只是斜靠在床上,沉默的看着宋千帆。
渺茫?渺茫还说个屁啊。
“别这样看我,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敌意的,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在医院见面的时候吗?”宋千帆说着话,摘下了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
“这个眼镜比较特殊,能帮助我看到很多容易被忽视的东西。”
宋千帆说的很隐晦,但郑潜听懂了他的意思,哪怕他不说,郑潜也知道在那天医院里宋千帆看到了使用视觉欺诈时的自己。
“还有上一次,确实……我这个人不谈擅长交流,没有很完整的表达出……”
“直接说重点吧,我虽然很闲,但时间还是很宝贵。”郑潜先是指了指头顶,然后又咧开嘴,向对方展示了一下自己光秃秃的牙床。
宋千帆点头道:“可以理解,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我希望,你可以假如我的团队,同时我也会尽全力帮助你延长生命,抵消掉恶魔盒子的副作用。”
看着郑潜困惑与讥讽意味交织的复杂表情,宋千帆表情真诚的解释道:“在工业园区见面时,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事,只不过你没给我机会。”
“宋组长,您别再拿我消遣了,你要是真想找人聊天解闷的话,白安曼那个小婊子就挺适合你的。”
加入调查小组?开什么玩笑……
我和白安曼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了,你宋千帆跳出了装好人了?
抛开白安曼不提,通缉令的事怎么解释?赵柯可专门提醒过我,那张通缉令和你宋千帆脱不开关系。
更何况咱们两个也有仇啊,我可差点把你阴死,你就这么不计前嫌,急着招贤纳士,让我给你卖命?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啊?
虽然这些话郑潜没说出口,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很好的把这些想法传递了出来。
宋千帆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放到了床上。
“银行卡是执法者事后在化工厂里搜索出来的,他们查了一下,开户人是你的名字,还有这张身份证,信息已经录进档案了,所以和真的没有区别。”
郑潜斜眼瞥了一眼那张身份证,照片上那个老头应该就是他现在的样子,姓氏倒是没变,只是名字更改成了一个“冉”字。
“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对了,走之前记得把衣服换掉,过一会我会让人送来。”
“王艺诗呢?”郑潜忽然开口问道。
“已经离开锦昌了,你不需要担心她。”
宋千帆说完话后,起身向门口走去,路过地上那只长满了白色肉蛆的粥碗时,脚步顿了一下。
“如果你改变了想法,随时可以来治安署找我。”
郑潜没有回话,只是盯着宋千帆推门而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没过多久,一名执法者手中拎着一套灰色的运动装,和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走了进来。
在这名执法者的注视下,郑潜换掉了自己身上已经有些发臭了的条纹服,然后把那张崭新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也揣进了兜里。
“今天几号了?”郑潜见那名执法者已经开始整理起了床铺,忽然开口问道。
“二十四号,八月二十四号。”
……………………
离开了治安署用于临时关押犯人的滞留所后,郑潜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
即将入秋,午后的天气依旧炎热,烈日下,行人都是衣着清凉,满头大汗。
郑潜身上穿着长袖的运动装,却还是感觉有些发冷。
虽然距离红夜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锦昌市却并没有摆脱掉那场灾难所带来的阴霾。
郑潜看着马路上来往不多,速度极快的车辆,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以前程乐儿带着自己和老妈去自驾游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驾驶证,全程都是程乐儿在开车,回忆着女友一路上的抱怨,和老妈的帮理不帮亲,郑潜眼眶有些泛红,嘴角却翘了起来。
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逛着,直到他感觉肚子已经饿得有些疼时,才在一家面馆前停了下来。
虽然已经过了饭点,面馆依然挤满了食客,大多都是附近干活的民工,对比起隔壁那家冷清的米粉店,生意显得格外火爆。
郑潜以前送外卖时,经常来这里解决午饭问题,和面馆的老板也很熟。
他走进面馆,随便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老哥,来碗素面。”
郑潜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这名年龄约在四十岁上下的老板打量了郑潜几眼,眼神有些古怪。
隔壁桌那伙民工正聊天聊的火热,听到郑潜喊老板老哥后,也闭上了嘴巴,片刻后彼此间挤眉弄眼,有一个人还憋着笑,伸出一根手指,绕着太阳穴的位置开始画圈。
郑潜垂下眼帘,默默的等着老板把面端来。
因为没有牙的原因,他需要先用筷子把面夹碎,然后再连着面汤一起喝进肚子,费时费力。
等他吃完面时,面馆里只剩下了他一个食客。
“老……老板,结账。”
“哎,来了大爷,您是付现金还是用手机支付?”面馆老板取出了打印出好的小票,放到桌子上。
“能刷卡吗?”
“……”
面馆老板愣了一下,随后叹气道:“总共才六块钱,这面就当我请您的,您吃好了就挪下步,我们店每天一到下午就打烊,该关门了。”
郑潜知道对方是嫌自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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