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兮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做什么,便看到他伸出一只如白玉般、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落在了男子的脖颈上。
随后,五指用力。
挽兮张大了嘴巴,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你……”
没留意到她身边软绵绵的女人,忽然抬头,眼里闪过一抹快意。
“我是在为你收拾麻烦。”也不知道鄢列念了什么法术,地上男子的尸体寸寸化为飞灰,消失不见了。
鄢列掏出一块白色的巾子,擦了擦手,“待他同伴回来,只会以为他见色起意,偷偷带人跑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也已经走远了。”
否则,出了这样的事,就等着明天被人大肆搜查吧。
虽然他不惧,但终究还是厌烦。
“你们的马车是哪一辆?”他淡淡地问那女人,既然挽兮已经把麻烦招来了,那他也只得处理干净了。
得到答案后,他对挽兮道,“我去处理一下,你先回去。”
挽兮很不好意思,连忙听话地点头。
鄢列走后,挽兮撑着那女人,跌跌撞撞地带她回到了三楼的房间里。
“你叫什么名字?亲人在哪里?”挽兮给她弄来了一点水,让她将就着洗漱,“你不想说你的身份没关系,我们或许可以找个机会,看看怎么把你送回家。”
没想到那女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没有家了,你可以唤我阿贝。”
“好吧,阿贝。”挽兮仰了仰头,觉得这情况有点儿棘手了,阿贝无处可去,跟着他们是不可能的,那要怎么安排她的去处,就成了问题。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唉,还是先等鄢列回来,再和他商量商量好了。
阿贝的脸染了灰尘,脏兮兮的,但她也没有擦,只用巾帕沾了水,拭了拭双手和肩脖。
挽兮猜想,大概是因为作为一个女人,刚经历过那样不堪的事情,让她无颜露出真容吧,就像她不愿透露自己的出身一样。
因此挽兮也就随她去了。
暖榻上的铺盖有两床,鄢列是不睡的,正好给了阿贝。
阿贝累极了,刚躺进铺盖里,过了没多久似乎就睡熟了,而挽兮则坐在桌前,等着鄢列回来。
一刻钟后,鄢列重新回到三楼的房间。
挽兮把阿贝的处境和他说了,问道:“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去尧牙峰的路上会路过一些镇子,中间找个好点的地方,将她放下吧。”这对鄢列来说不是个问题。
挽兮应了。
次日清晨,他们再度出发上路,阿贝和挽兮一起坐进了马车中。
经过短暂的休整,阿贝的精神看起来明显好些了,但却变得异常沉默起来,抱着膝盖蜷在马车的角落里,只言不发。
挽兮和她在一起,不知怎的,时间久了以后,心里也渐渐觉得有些压抑,就像被传染了似的。
无法,过了会儿,她只能打开车门,坐去了外边。
在鄢列身边坐下,她呼了口气,双脚在半空中晃荡着,总算觉得心情轻松起来了。
这么又过了七、八日,等他们到了尧牙峰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十四了,群英会就在后日举行。
半山腰有个村落,由于群英会的原因,现在已经涌入了大量外界的来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不过挽兮却留意到了一点奇怪之处,“这装饰……不怎么像是为了迎接外客呀。”
有路过的村民听了,心直口快道:“明日是下元节,这家家户户都忙着祈福哩,哪儿是为了你们哟。”
“下元节是什么节日?”挽兮回头去问身旁拉着马儿的鄢列。
“就是百姓祭拜祖先,向神明祈求的节日。”鄢列摸了摸马儿的鬃发道,“这里今晚应该会有迎神赛会,若你想去便去吧。”
迎神赛会这个名字,听着就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挽兮的心情一下飞扬起来了。
“鄢列,你今天真是尤其好看!”她故意将脸凑到他风帽的下沿,笑眯眯夸赞道。
鄢列用一根手指头,将她的脸推开了。
整个村落人满为患,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处堆着草垛的小杂院。
阿贝从马车上下来,很快就进了屋子里头,挽兮总觉得自从进入了尧牙峰地界,她的行为就更加怪异了,一天到晚总藏在马车里不说,就连偶尔露个面,都要遮遮掩掩的。
她和鄢列已经决定要将她放在这个村落里,然后给她点银子做盘缠,让她自己离开。
于是进屋以后,挽兮就和阿贝说了这个决定,没想到她听了以后,一改沉默,变得激动起来。
“不要把我放在这里,你们把我带出去吧!”
“可是我们接下来还有事情,恐怕不能带着你了。”挽兮面有难色,他们可是要潜进尧牙峰顶,刺探无庸山庄和其它世家大派的密会呢。
“我就待在这个杂院,一定半步不出,你们离开时再把我带走好了,我保证不惹麻烦的……”阿贝一把抓住挽兮的袖子,紧张地盯着她,就像怕她忽然跑了似的。
“可是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原路返回。”挽兮隐晦地暗示,万一像在崇明帝陵时那样遇到了危险,她和鄢列说不定就从另一个方向溜了。
“算我求你们了,不要把我放在这里!”阿贝抓住她衣袖的手指越发紧了。
挽兮却更加感到奇怪了,“你不想留在这里,我们给你盘缠,你早日跟个老乡下山不是更好吗?”为何非要他们送她下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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