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有些沮丧,只是撅着嘴警惕的盯着青山。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人伤害小姐。
偌大的房内,飘着红烛燃烧的淡淡香气。百果置于桌案,大红喜字在烛光下异常夺目。许是房间太大,戚馥寒隐隐有种阴冷的错觉。
蓦地,一双金丝绣祥云暗纹的步履出现在她跟前。垂着眉眼,透过喜帕的空隙,她看着这双脚的主人缓缓朝自己走来。红袖中,双拳紧握。她虽答应嫁到四王府,但不代表她会心甘情愿爬上四皇子的床。至少,她不允许陌生男子碰自己一下。
谁知这个男人竟没有碰她,反而顾自倒卧在床,丝毫没有要与她洞房的意思。甚至……连盖头都没为她掀下来。
眉,骤然挑起。
戚馥寒一把将喜帕扯下,斜睨身后的男子一眼。却见他眉目微垂,面色苍白,仿佛真是病得不轻。她见他轻轻咳嗽时,捂住嘴唇的手。修长而白净,像极了女子的手,精致到极点。宛若只能轻抚纨扇,而不似一般男子堪与执剑。
果然是虚弱至极,想必外头盛传四皇子病入膏肓,是有些根据的。
“你既不喜欢,为何要娶我?”戚馥寒起身,冷冷的看着。
徐徐坐起身子,江东宇嘴角扬起邪魅的弧度,眼底淌着烛火般明灭不定的流光,“你如何知龗道我不喜欢你?”
“那你为何连掀开我的盖头,都如此不屑?”戚馥寒虽是沉静,骨子里极尽不服输。
“掀了如何?不掀又如何?”江东宇笑得有些迷人,烛光下,仿佛有种无形的光晕一直停留在他的眼睛里。
有那样一刻,戚馥寒撞进他的眼里,被这样迷人的光泽吸引。
怔了怔,戚馥寒眉色微敛,“既是这样,你娶与不娶又有何区别?”
“自然有区别。”江东宇起身,笑得愈发教人摸不透,“娶了,便是我的。不娶,便是别人的。你说,这样的区别算不算?”
戚馥寒的眼睛眨了一下,这算不算挑逗?
好吧,她肯定疯了。在这样喜庆的洞房里,跟一个病入膏肓之人谈论掀盖头之事,果真荒诞至极。
不想废话,不想纠缠,戚馥寒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不觉得欠我一个人情吗?”江东宇忽然道。
停住脚步,戚馥寒转身眯起美丽的凤眸,“什么意思?”
白玉如凝脂,光滑而透亮。烛光下,白玉棋子在江东宇的手心熠熠生辉,映着他得意而邪肆的轻笑。戚馥寒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出手,她倒要看看,一个病号怎样跟自己玩花样。何况,笑得这样欠收拾。
他不是旧疾犯了?他不是不能迎亲吗?为何此刻生龙活虎,还有气力来捉弄她?
戚馥寒忽然有种被耍得团团转的错觉,不禁眯起危险的眼眸,“马车里的人是你?为何是你?”难怪她觉得背自己的人有些熟悉,想必就是当日的青山。
“为何不能是我?”江东宇浮现恶作剧成功的笑,眼底带着戏谑。
强压住自己的冲动,戚馥寒骤然发觉,他竟很容易就挑起自己的愤怒。这么多年,还没人能做到这一点。果真是修为不够,但凡女人看到这样妖孽般的男子,都会把持不住。
“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说罢,要我怎么做?”戚馥寒冷若冰霜,心里却有些生自己的气。
“留下来。”他说得淡定,听在戚馥寒耳朵里,简直是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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