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争执,是为他人鸣不平。”
宋家立足云城,地位崇显。所以某些父母想要让自家孩子同宋景打好关系,以此为家族谋求点利益。宋景打小被宠着长大,性子张狂,无法无天。若有人不识趣上前扰了他的兴致,照他那习惯,让对方下不来台、挫伤他人自尊不过聊聊小事。至于受到轻视的人心中如何想,会如何屈辱,那些从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人惯来会抱团,即使是孩子,那也有从众大多数行为的习惯,以及无意识间追求“权威。”
更何况名利场中的孩子早熟,更能明白利益关系。宋景无需亲身表明什么,那些附和他的人便可以揣测出他的态度,投其所好,以此讨好他。
拥有太多的人难以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所以在普通人眼里,宋景的性格堪称恶劣。
谢斯年记得他们争执的起因源于某个暴发户家的女儿。那孩子以前大概是从没参加过什么宴会,初次接触这样的环境,局促不安,一直紧张的攥着衣角,惶惶然的不知所措。
某些小孩子小时候喜欢恶作剧,专惹女孩子生气。被好几个皮的不行的熊孩子恶作剧,那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就委屈的大哭了起来。大人们不会真拿孩子之间的打闹当真,习惯圆滑的略过这茬,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并以此为据,称这孩子果然是暴发户出身,上不得台面,难登大雅之堂。此后,家里的孩子随着大人的影响,更是有意孤立她。
谢斯年原本是同那些恶作剧的男孩子理论,偏偏宋景和他关系不合。凡是能让他不痛快的事,对方都想要掺和一脚。两人也就杠了起来,以至于后来双双动了手。
杯中的奶茶见了底,沈辞放下吸管,怀疑的看向谢斯年,“你那时候竟然这么有正义感?”
“你这是什么眼神?”谢斯年和善的笑了笑,眼中威胁十足。
沈辞撇了撇嘴,“在外正义感爆棚,在内对妹妹冷嘲热讽。”
对别人,那观点就是人人平等,同情心泛滥。对自己,那她就是不配。不配入谢家,不配当他谢斯年的妹妹,更不配和他们好好相处。果然是偏见成就双标,双标的明明白白。
谢斯年敲了敲桌面,“重点在你家那位身上。你当真以为他如你表面所看到的那样吗?”
“我知道你想说人是会成长的。但是阿辞,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知道当初因为宋景,那孩子现在如何吗?”
“不管是隐形的还是光明正大的孤立,对于被孤立的本人来说,其实没有差别,都一样容易被察觉。只被孤立还不算什么,但若是有人以针对她为乐趣呢?背靠宋景这尊大佛,那些人只会肆无忌惮。那孩子至今仍然孤僻,内向。害怕于人前表现自己,无法治愈童年的阴影,她本该有个美好的人生。”
“阿辞,并非每个人都如你这般无所谓。”
沈辞骨子里有股韧性,无论年幼的谢斯年如何贬她、辱她、看不起她,她都可以坚定地站在他的面前,自信的回以反击,与他势均力敌。她叛逆,不甘逆来顺受。流言如何,她不屑在意,不会受它左右而勉强自己自怜自艾,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所以才会受人不喜?
但并非所有人都如她这样心性强大。
心性软弱并非是错,它仅仅是人类正常的情感。沈辞没有资格自持本身的强大对他人的软弱傲慢的加以轻视,给予不屑。
菜有些凉了,沈辞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有些沉默。谈话戛然而止,室内只剩沉默。谢斯年并不着急,耐心的等待着沈辞的回答。面前的这个人骨子里是什么性格,接受的了什么,无法接受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懂她。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但偏偏宋景爱上的这个人,她太追求纯粹了。立人为本,唯善为尊。自私凉薄若把控好了分寸,那无关紧要。可若超出了道德感知,那便是冷血。
“我现在有点迷茫。”沈辞深深叹了口气,有些崩溃。
中所谓的为一人而负天下人,只对一人展笑颜、他人生死漠不关心的设定,可能在有些人看来是萌点,然而沈辞感受到的却是彻骨的冷。
她学医,是为救死扶伤。哪怕在医院时看了太多人性,然而她始终相信世上总是好人多,热心肠的人多。所以哪怕她的手受伤被废,她仍然没有对世界失望。这个世界有很多糟糕的事,但它是因美好的东西而让人深爱。手被废又如何,在她危难之时,也还有个人不顾自己的安慰、不惧会不会被报复的后果,挺身而出来救她。
陌路人尚且如此善良,而挚爱的过去却并非温暖,沈辞真的迷茫了。
过去的宋景,原来如此糟糕吗?
她忽然想到一句话,谁的错都罪不至死,看起来都无关紧要的不值一提。可他们造成的后果,谁都罪该万死,谁都脱不了责任。
譬如酒驾。沈辞忽然想起沈约,她的父亲因为他人酒驾命丧黄泉,害的她年幼丧父。仅仅是喝醉了开个车,这样的行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罪不至死。可他们偏偏害的好几个家庭支离破碎,家破人亡。这样的后果,他们谁都该死。
沈辞痛恨着这样的“不过一时犯错”的行为。
“哥,我现在该怎么办?”沈辞按了按眉心,世界颠倒,她却无法适应。
“阿辞,遵照自己的心就好。不用逼自己,不要有压力,你并没有对不起谁。”谢斯年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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