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长公主眼中的泪尚未干涸,就直接和张瑞荣怼上了。
这是陆诗秀没想到。
她自打一见端阳长公主,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必然心系于张瑞荣。否则这般高贵的女子,断不会容忍自己风.尘仆仆,不顾梳妆整理,就直奔她张家而来。
陆诗秀偷眼去看张瑞荣,见他面上淡淡的,还透着几分厌恶。心里顿时知道,这是淑女有情郎无意。
一时间,陆诗秀有些可怜起端阳长公主来。
他们于京中相识,可不止十年。数十年中,端阳长公主以待嫁之身,倾心相待。可苦候这么久,都没等来对方的一眼。
这世间,最叫人无奈的,便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张瑞荣的冷待,并未引起端阳长公主太多的情绪。
她早已经习惯了张瑞荣对自己的态度。
端阳长公主径自进来张家,也没同主人家打声招呼。俨然一副,自己在长公主府的模样。
“啧啧啧,这灰尘厚的。若是在本长公主的长公主府里,负责这块的下人,怕不是得挨上五十个板子,再叫人牙子带出府去。”
这话听在陆诗秀的耳中,颇为刺耳。
这不是变相地,在数落她这个女主人操持家务不行吗?
陆诗秀承认,这段时候自己忙于各种事物,的确落下了家里。要是平时,以她的洁癖性子,家里必是一尘不染。
可这不是事赶事嘛?
先是黑云膏的事,再来是还未痊愈的紫棠。而后又正赶上张太师收了自家二宝,不对,现在该叫珍儿了。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忙得陆诗秀几乎脚不沾地。
可别忘了,她还有前头一个食肆要开张。
这些日子,陆诗秀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哪样都没落下,样样都做好了。
只是家里……
陆诗秀环顾四周,脸上有些发烫。
但同时,心里也不高兴得很。
她家男人还没发话呢,一个外人说道什么!
仿佛是猜中了陆诗秀心里在想些什么似的,张瑞荣开口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与殿下无关。”
端阳长公主闻言,登时笑开了。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这眼泪中,有十年后再见张瑞荣的欣喜,也有张瑞荣始终郎心如铁。
更有十分的不忿。
“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倒是一家人了。本长公主倒成了外人。”
端阳长公主收起脸上的笑意,正经威严地问张瑞荣,“王爷你拍着胸.脯想想,我与你,果真不是一家人吗?”
张瑞荣淡淡道:“殿下是皇姓,我姓张,怎么会是一家人呢。”
“你——!”
端阳长公主死死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总是这样,他总是这样!
端阳长公主冷哼一声,离开了张家。
离开前,她说道:“往后本长公主就居于你家隔壁,作为邻居,当是常来常往。届时王爷可别拿出扫帚来将本长公主扫地出门才是。”
张瑞荣冷眼看着她离开,并未发话。
待人走了,张瑞荣才对陆诗秀说道:“是我往日里处理不当,才给家里惹来了这等祸水。”
陆诗秀小声说道:“长公主何其尊贵,愿意来咱们家里当是恩典,又怎么好说是祸水呢。”
张瑞荣微微一笑,“恐怕秀秀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陆诗秀见自己被揭穿,也就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不错,我的确不高兴。可不高兴能怎样?能挡得住人家上门来找茬?挡不住的。到时候只看长公主有多少兵将,而我有多少水土了。”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张瑞荣轻轻一叹,“秀秀,到底还是我对不住你。”
陆诗秀把一个篮子塞进他手里,“你若是挡不住,就只管为家里多做点事。这些日子,紫棠已经是好多了。疯癫的时候少了许多。我估摸着,再有些日子,就能让他出来了。整日里关在屋子里,我也于心不忍。”
张瑞荣怔怔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什么珍宝一般专注。
“秀秀你……”
陆诗秀把人往后门推,“什么你呀我的,赶紧去采买东西,早去早回。家里还一堆事要做呢。这晌午头儿过了,晚上食肆还有一波客人得来。我得赶紧准备起来。”
张瑞荣见她不让自己说话,也就不再勉强。他挎着篮子,直接去了集市。
陆诗秀在他身后倚着门,看着张瑞荣像个小媳妇一样挎着篮子去买物什,心里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冷不丁,边上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不妨也说给本长公主来听听。”
陆诗秀收了脸上的笑意,对着站在隔壁后门的端阳长公主福身。
“民妇张陆氏,见过长公主殿下。”
端阳长公主上下打量她一番,却并未叫她起来。
——这是故意在折腾她。
陆诗秀蹲地两脚发酸,却不敢起来。生怕自己擅自起来后,端阳长公主再拿别的事来做筏子折腾自己。
过了好半晌,就在陆诗秀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看够了陆诗秀对自己低三下四模样的端阳长公主才终于叫起。
“起来吧。”
端阳长公主饶有趣味地看着陆诗秀,“怎样?方才可累着了?”
陆诗秀眼观鼻鼻观心,不卑不亢地回答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端阳长公主微微点头,“看来是个念过书的。还知道这句文绉绉的话。我问你,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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