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汝宁之前,傅振羽和傅山长透了底:“爹,我性子不好,只认小商做弟弟不假,可我也疼爹,爹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听懂的傅山长,微微窘然,却依旧笑了笑,道:“有你和小商两个,爹觉得够了。不用记挂我,我很好。你和子坚两个已经很出色了,不用逼自己太很。人生并不长,不用活的太累。”
傅振羽又去见林氏,与她道:“我会给小商定个高门嫡女,怕是要委屈娘了。”
林氏再有不好,是真心疼儿子,如今傅山长又有了别个,她就更看中儿子了,听见傅振羽这话,立即眉开眼笑,道:“我没关系的,你给小商找个好的就成。那什么……脾气也别太……”
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这个娘啊,一直是这样,傅振羽轻声表示:“弟弟将来只会比父亲更好,傅家堂的人可以帮,但帮必须有个限度。弟妹脾气软不得,还得硬得不着痕迹。说实话,这样好的姑娘,极其难找。可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再难我也得做。”
提到傅家堂,林氏除了气愤,也没别的法子。因为她自家就是明着刚、还刚到表面那种,得罪了宗族上下不说,多多少少叫傅山长不愉。
傅振羽那里又说了另外一件:“以后每个月都有人送一百两银子给你,自用或是留给弟弟,我都没意见。”
一百两够普通人家过三五年没问题,如今林氏又不大能出门,这银子不过是白给她当个念想。
难得的,林氏问了句:“子坚知道你这么做么?”
“知道的。”
林氏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除了正事,傅振羽同她也没旁的说。想了想,又道:“弟弟的聘礼,我来准备。”
林氏只是不知道怎么喜欢女儿,只是更偏疼儿子,倒没想过叫女儿这么贴补弟弟,闻言反而道:“我和你爹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聘礼不用你管。也不是不用,我不大懂这些,到时候,你要是不能回来,给我帮衬的人也行。”
傅振羽应了。
她自家能相看的,除了江南士族之女,再没别个了。定下江南的姑娘,聘礼少不得还是从金陵送出了。这些个小事,傅振羽没同林氏分辨。
母女两个原就一别数年,此番再分离,下次相见还不知何时,偏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说。又干坐了片刻,傅振羽离开傅家,离开了南湖书院,这个她梦想启航的地方。
亲身经历林老太太的过世,让傅振羽对家,对汝宁产生了深深的眷恋。她怕,怕再回来的时候,又是回来经历某个亲人离世的画面。因为这个缘故,赶回金陵路上时,傅振羽的精神一直不大好,直到他们到了徐州,听到了另外两则死亡。
第一位,李子坚的大伯父,在经历家族的纷纷扰扰后,过世了;按律,李子坚需要为他守孝九个月。一行人行囊都不用动,调转船头,一路北上济宁。
第二位,便是他们抵达济宁后收到的消息。同庆帝最得力的助手、东厂厂公严大监,去了。
傅振羽不知道这个人出世,为何送了过来。但她发现,李子坚收到消息后,表情极其严肃。
“大师兄?”
傅振羽对李子坚的称呼,一直不曾改。恰是这一声大师兄,叫醒了李子坚。李子坚缓缓回神,道:“我没事。”
分明是有事。
不过,傅振羽没有追问,因为李子坚突然毫不避讳地抱住了她,温暖的唇,吻上了傅振羽冰冷的耳朵,把声音压得极低:“必有锦衣卫在附近。”
言外之意,眼下不适合说事。
傅振羽一惊,反手抱住李子坚,把自己埋进李子坚的怀里,给他温暖。
原李氏宗房的人,便是这时候登门,请李子坚主持大老太爷的丧事。
李子坚毫不留情地拒绝:“大伯儿孙众多,再没叫我这个侄儿操办的道理。”
宗房来的那位与李子坚同辈,听出了他对长房的不满,便道:“还有一事,还请固堂弟拿个主意。是这样的,这些年,勉大叔管着宗族,却是一片混乱。我们几个商讨了一番,意思是,将宗族之权收回。当然,固堂弟若是要这族长,我等必听你的号令。”
李子坚心中冷笑,口内道:“我连家事都交给了内衣,哪有功夫管宗房?三堂兄只管自便。”
李三老爷当然知道他不会管宗族,他来索求的,也不是这个位置,而是……顿了顿,李三老爷收起脸皮,道:“还有一事固堂弟有所不知,从前勉大叔管理宗族,宗学的用度也是他出的。如今,这项缺口,却没了填补之处。”
不等他说完,李子坚已知他的意思,主动道:“老祖宗曾经助我祖父良多,祖父也还了更多。不客气地说,老祖宗那里是一本万利地投入了。祖父过世后,大伯父又养了族学数年,便是因着祖父要回报宗族。”
“是。”
大老太爷为何管着族学另当别论,既然李三老爷承认了。李子坚才不管他心口是否合一,继续道:“三堂兄若是还想要我们这一房的回报,不说是不是有些过了,便是要,也该找我大伯嫡亲的儿子。至于我,李氏一族莫非忘了当年如何赶我走的?我于李氏宗族来说,是出族的死人。既如此,还请当我不存在吧。”
李三老爷再没想过李子坚是出族状态,忙道:“固堂弟可不要骗我,你怎么可能不在宗族?”
李子坚拿出铁证:“我另外在汝宁府立了自家宗祠十年之久了,三堂兄不知道么?”
至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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