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国以北,是颇为贫瘠的山野之地,灰质的狭长岩山错落巍峨,甚少植被。因国境偏南,跨过这偏崎岖陡峭的岩石山脉便可进入相邻的国度。
整片北部区域也只有一条瘠薄的灵脉,散发的稀薄灵气勉强支撑着坐落在此的唯一修真门派,苍炎派众修士的修行所需。
也是这灵脉贫乏的原因,无力在此地另起护宗法阵,使得这些建在岩山上的修士建筑群就这般裸露地展露在世人眼前。
不过此处道阻艰险,易守难攻,寻常的炼气修士都寸步难入,所以也不太需要担心门派的守卫问题。
在建有建筑群的几座高耸的岩山环抱之中,中间的矮山显得有些不起眼,不过它的顶端已被人为地削平,平地拔起一座四方的殿宇。
这座建筑也是历任的苍炎派金丹长老的静修场所,与此时静谧的门派环境有所不同,这殿内此时行行错落地坐了三人,且之间还有不小的争论。
“周兄,你还是这般冥顽不化么,我师弟以性命相换的岐雷杖你也敢安然收下,我多年未曾动手,现在倒不在乎领教一下周家的奇功妙法!”
说话的男子还算儒雅的脸上此时已冷面竖眉,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一身浑厚的真元灵力激荡而出,将身上的衣服拍打地猎猎作响,肃杀的氛围充斥了四方的空间。
与之相视的另一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神情紧张,但也毫不示弱地反驳道:“廖兄好是威风,敢问当初我等齐聚于枯草谷之内你人又在何处?若是我不在场,只怕这岐雷杖也早已落入白阳宗之手,你现在反倒想坐享其成。这也无妨,我正可以用这奇宝来与你会会。”
同时也做出了架势,某种法宝在他奋力的鼓动之下似将祭练而出。尽管以金丹之身,要祭出的宝物的负荷也过于庞大,见他神色极端吃力,但法宝未出声势已来,嗡嗡然整间庭室似都在震颤共鸣。
“够了!我们来这里商议应对之策,办法没讨论出半个字,你们倒先要打起来了。也好,你们就且在这里打吧,打个两败俱伤让关老贼来看笑话,还不用等别人结婴届时你们苦心孤诣所经营的宗门皆将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
在场的唯一一个女子,徐娘半老之姿但化了极其浓烈的妆容,在这横眉竖目的表情下宛若恶鬼,但这一喝倒是声威赫赫,让徘徊在争斗边缘的两人偃旗息鼓,均重重地喝了一声眼神瞟向别处,互不理睬。
此时若是有云风国内有头有脸地修士到场,定会被眼前这压抑的氛围吓得腿脚发软,这争吵中的三人正是周家的周元修,花蝶谷的贺夜柳以及天翔阁的廖成和三大成名金丹修士。
一直闭关的廖成和在得知自家师弟在枯草古中折戟之后,也逼得他临时破关而出。
经过这番争吵之后三人再无任何交流,场中的气氛有些凝重。
在这尴尬的环境之下,一个倩影卷起一阵香风踱步而来,手中还拿着一个茶壶。最多不过炼气的修为竟凛然不惧,行走于金丹修士之间依次给几人倒上了热气腾腾的灵茶。
袅袅扩散的茶香,冲淡了几分众人心头的焦躁。
女子带着好听的嗓音开口道:“诸位前辈稍安勿躁,此次家主唤大家前来是已有应对之策,待他忙完手中的事情一会儿便会过来了。”
贺夜柳自身长相一般,见到这等姿色远胜自己的女子自然妒由心生,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范山这老家伙究竟在忙些什么!明明是他主动唤我们几个齐聚于此,自己却当起了缩头乌龟了?若他再不现身,就等着他这祖传的宅子被我等拆个干净吧。”
面对这等不善的威胁,俏丽女子并没有被吓到,依旧语气和婉地道:“贺前辈,若拆了此处能是你心情愉悦地话,想来家主也不会说半个不字。不过眼下他的确在处理手头地急事,一会儿就会过来,也必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想必你就是范兄常和我等提起的李颖姑娘吧,果真闻名不如一见,怪不得范兄视你作掌上珍宝。就以你这等姿色还有行事气度来说,可远远超出了一个炼气修士所能应付的场面了。”周元修在一旁不无羡艳地开口道。
李颖甜甜一笑:“周前辈这等夸赞颖儿愧不敢当,只是承蒙家主垂爱,让我这侍妾之身能多少替他分摊些杂务琐事罢了。”
“哈哈哈,周兄,你不会是看上我这个侍妾了吧。其他东西一切都好商量,唯独她可是我的心头宝贝,恕范某难从了。”
浑浊沙哑的声音,自殿外由远及近地传来。只见范山那略显佝偻瘦小地身影,也自他一边说话一边踱步走到众人面前。
见他已到,李颖也朝其余三人盈盈一拜,退了出去。
“其他都可商量,那好,我现在便要范兄你那‘奇螯甲’。不知开价几何,我等就在此商讨一番吧。”贺夜柳在旁冷冷地说道。
范山闻言笑容一滞,不过也很快地反应了过来,略带深意地看着她道:“那是自然,若贺道友肯将你的远山镯拿出作为交易之物,范某还是欣然应允的。”
“哼,就你那需得用上品灵石用作激发的破盔甲,不仅耗费财力,且到了元婴之后也沦为无用之物,安能和我的远山镯相提并论?”被范山这么反激一下,贺夜柳更不会和他和声和气地说话了。
范山对她的嘲讽神色如常,只是眼神变得凝重及凌厉起来。“成就元婴可真如你说的这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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