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又谦将老太太送到病房,老太太一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仿佛一下子就安心了一样,表情明显地放松了下来。
他不是专业的心血管科医生,只能先让老太太服用了治疗冠心病的药物,药物用得也很保守,生怕用得不合适,伤了老太太的身体。她吃了药后,心脏频率降了下来,董又谦吩咐护士给老人做一些基本的理疗。
“老人家,您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这里医疗条件有限,您得去县里或者市里更好的医院去看。”
她坐起来,看了一眼身边的护士,示意护士不用给她按摩了:“我不去,我就在这儿。”
董又谦不解:“您为什么这样倔?”他看了看老太太的病历,记住了这个名字“周橙青”,这个名字倒是独特,七八十岁的老人了,那个年代,叫这样名字的人不多见。再看病历本上她自己的签名,这字迹,一看就是当初受过教育,有文化的人。
周橙青的双眼陷下去,有些无力:“小伙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医生,我就是睡不着,你给我多开一些安眠药。”
“您这是干嘛呢?不是说了,安眠药是国家二级管控处方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给病人开。再说,您这长期失眠,光靠这药也没用啊,这药……”董又谦叹一口气,“这药吃多了,可能猝死,您……”
“死就死吧,我本就是个没用的人。”
他与护士对视了一眼,护士也在一旁劝说道:“您也不是穷人家,又有医保,现在这么好的生活,您该享福才是,怎么想不开呢?”
她突然一笑,笑得有些邪魅,双手抚摸着病床上的栏杆:“哎!我是对自己下不去手啊,谁要能帮我……”
话还没说完,老太太突然停住了,眼睛看向门外。董又谦与值班护士正好奇老人怎么不继续说了,看她目光惊恐地盯着门外,只看到昏黄的走廊灯下,门外一个黑影闪烁。
“谁在外面?”
没有人答应。董又谦慢慢儿走到门口,停下,抬起头,大着胆子往黑影的方向看,没有看到人!这影子……哦,原来是垃圾桶的影子。他舒了一口气,回到老太太身边:“那您先休息吧。”
他把护士叫到配药室里:“余敏,我老家是下面农村的,不认识这老太太,你家是镇上的,你打听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周橙青的家人,让她家人带她去市里大医院看病。”
“不用打听,她的儿子就是魏东海。”
“魏医生?”
余敏点点头。
董又谦一下子有些懵:“那……他,怎么不管他妈?”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他们好像不住一起。”余敏看了看外面,“其实……说来也是有些怪,魏医生现在还没结婚,他们家也很少跟别人家来往。”
“周橙青老伴儿呢?”
“早就死了,好多年了。”
“没有其他子女?”
“没有,就一个儿子。”
“她跟魏医生关系不好?”
余敏叹了一口气:“当妈的难啊。魏医生这人……”她又不继续说了。
“怎么不说了?”
余敏笑了笑,人后莫说人非,更何况大家还在一起共事:“没什么,我不清楚。”她拿着托盘里的药出去了。
董又谦也不再那么好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上一辈与下一辈关系不好的很常见。他走到病房外,看了一眼熟睡的周橙青,那满脸的褶皱和苍白的头发还是让他心疼。摇了摇头,他静静地走出去,关上病房的门。
“别关!”
他被吓了一大跳,一回头,看到周橙青坐起来,眼神恐惧地说道:“不要关门!”
“呃……这开着空调呢……”看老太太害怕,董又谦叹一口气,“那……那我留点儿缝。您躺下,别害怕,好好休息一下,有事就叫护士,我在值班室里。”
听到这里,周橙青舒了舒气,重新躺下。董又谦把门留了一点儿缝,出去了。他到了值班室,把周橙青的病历输入电脑,保存了一下,就准备回到门诊一楼的办公室。刚出值班室,走到楼梯口,他听到轻轻的“支呀”一声,声音很细,很长,他回头,看到周橙青病房里的门往里慢慢开起。
算了,管不了了,她要开就开吧。董又谦下楼了。
回到办公室,他来到办公桌旁,打开电脑,继续整理王院长交给他的任务。第一份病历是1996年的一份儿,打开,这病历还是手写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他现在估计知道为什么王院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了。这么一大摞病历,尤其是多年以前的,手写的字鬼画符似的,看都看不明白,医院里只有他一个还在试用期的医生,谁愿意干这样的活儿?体制内,就知道欺负新人!
董又谦实在是不满这样的规则,从这样的规则里脱颖而出跟媳妇熬成婆差不多,现在被人欺压,等到他过了试用期,再去欺压新进来的人?
他烦躁地站起来,看了看时间,12:14,江书颜睡了吗?他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江书颜没有回,应该是睡了。
要么忍,要么残忍。残忍是不可能了,县里和市里的医院编制已经饱和,就算不饱和,竞争也激烈得很,他一个刚毕业的,去外地?女朋友怎么办?他可舍不得江书颜。
调整过后,他降下心里的火,坐下来,耐着性子,仔细甄别病历上的字。
安颖,21岁,孕39周+5,顺产,麻醉,无……他一个个地看,把看好的信息录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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