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蛇?为什么这么毒?蛇呢?蛇在哪里?”边上有人把蛇尸提给他看,他一愣,竟然没认出来:“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快把魁首的伤口切开!毒牙呢?毒牙断在肉里了吗?”
保镖打完高锰酸钾,等三十秒钟后迅速掏出匕首,以林寂的创口为中心切了一个横竖三厘米的刀口,又在创口往下连刺几刀,只见发黑的血一股股涌出来,很快就流得一地都是。
保镖赶紧提前请罪
“魁首对不住,实在是没办法,这样下去就算好了,这只手估计也保不住……”
林寂点点头,说:“你做的很好,这不怪你。船在回航吗?”
“大少爷已经下令回航了,大概要两个小时才能回到陆地!已经通知医生准备血清和船只,很快他们就会乘船来跟我们会合……”
“你觉得我撑得过两个小时吗?”林寂神色平静的反问一句,又回过头,对傅狄招招手
“小狄,到爸爸这里来。”
林塘赶紧把他弟弟往前一推,傅狄一下子跪坐在林寂身侧。
林寂用没受伤的右手拉住小儿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才微微的笑道
“小狄,不哭。”
傅狄强压哽咽
“我才没哭。”
他的泪水把整张脸都打湿了,眼泪在脸颊和下巴上汇成串,有的滴到地上,有的落在了林寂怀里。
林寂另一只手也没什么知觉了,很勉强才抬起来,慢慢拭去小儿子脸上的泪水。他没有触觉,不知道自己动作是轻是重,擦了几下之后,傅狄脸上便浮现出红痕,林寂停下手,半晌一声长叹
“爸爸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你可以随意的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傅狄猛的抬手捂住脸,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泪水从指缝间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这时一个保镖从门外匆匆走来,对周正附耳说了几句,递上两个盒子。
周正脸色一变,半晌点点头,挥退了手下,一个人走上前来对林寂低声道
“魁首,送风衣给小少爷的人查出来了,是齐震。”
傅狄哭得哽塞难言,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周围几个心腹脸色齐齐一变,林塘更是刹那间脸色惨白!
“几个手下人过去抓住他的时候,还从他身上搜出来蛇药。”周正把盒子递给那个懂医的手下,又道
“肯定是他怕万一误伤自己,这蛇药是给他自己准备的。你们几个快点把蛇药化开给魁首涂上!”
齐震三个字一出来,林塘脸上已经血色尽失,等到周正这番话说完的时候,他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一时间震惊、恐惧、痛悔、悲伤一齐涌上心头,震得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林寂看了大儿子一眼,却没有责怪他,只低声叹了口气
“不怪你,你不用自责!”
林塘怔怔的盯着父亲,那脸色惨白得吓人。周正赶紧拍了他一下
“大少爷!”
谁知不拍还好,一拍之下,林塘猝不及防的向前冲了半步,从喉咙里咳出一口发暗的血沫来!
周正简直骇呆了,还没来得及搀扶,林塘突然掉头往外冲,那脸色竟然异常的可怕。
林寂厉声喝道:“你给我回来!”
林塘吼道
“我去杀了齐震,我他妈的去杀了他!”
“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周正慌忙扑上去,连推带拽的把林塘拉回来。看林寂现在的样子,十有**这一关很难熬过,就算熬过了,日后怎么样也很难说。万一林寂不在了,他现在说的话就是遗言!这大小两个儿子都是要听的!
周正狠狠把林塘按在地上,林塘拼命挣扎了两下,实在挣扎不起来,只能重重一跪,嚎啕大哭
“父亲!父亲!我对不起您!父亲啊!……”
林塘从生下来起就没这样哭过。无数的悔恨和悲伤都凝聚在这哭声里,尾音尖利得瘆人,几乎连血泪都要哭出来。
“大少爷你听魁首说什么,你要听魁首说什么啊!”周正急得也想哭,扑通一声跟着兄弟两人跪在林寂面前。
林寂的视线已经有点模糊了,虽然打了高锰酸钾,用碱水冲过伤口,毒液也都被放了出来,但是剧毒仍然迅速在体内蔓延着。他的目光从面前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先是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心腹周正,然后是被全族认作嫡长子的林寂,最后是离自己最近的小儿子傅狄。看到傅狄的时候他顿了顿,低声道
“林塘。”
林塘十个手指紧紧抓着膝盖边的地面,用力之大甚至肌肉都痉挛了
“是,父亲!”
“我在墨西哥,有一份转让文件,是要把美国分部……转到你弟弟名下……”林寂口腔有些麻木,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但是被长老阻挠,文件我……还没签字……”
林塘凄厉的哭道:“我回去就签!立刻就签!”
林寂笑了一下,那笑容短短几秒就过去了
“林塘,你是我的大儿子,你是哥哥,要保护好你弟弟,要承担起林家的祖业,你……你能做到吗?”
林塘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流着泪拼命点头。
“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你,……我没资格要求你做什么,但是,我仍想让你发誓,我要是死了,你能保你弟弟一世富贵,平安终老吗?”
林塘哽咽得喘不过气来,颤抖着抓住傅狄的另一只手
“我、我发誓,我发誓一辈子好好待小狄,我发誓我一辈子好好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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