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春寒料峭的时候,林家经历了一场十几年前最动荡的权力交接。
林寂在出海去接大儿子回港的时候,被一条罕见的毒蛇咬了。虽然医生在两小时内乘船赶到并带来了救命的血清,但是林寂仍然受到了神经毒素的影响,回到墨西哥后就被立刻送进了icu,至今昏迷未醒。
全墨西哥的小报记者都知道,林家的掌权人一直都没有确定,林寂身强力壮也始终没有写好遗嘱。不过作为百年黑道世族的林家,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危机处理系统,在林寂一干铁血心腹的干预下,董事局被迫认同了林寂的嫡长子林塘作为暂时代理董事长。
而傅小公子则根本没有参与董事局投票。从林寂回到墨西哥后,他就一直守在父亲的病床前,不吃不喝不说话,困了就坐在父亲的床边上短短眯一会儿,一有动静就会立刻被惊醒。每次醒来他的第一反应都是立刻去看父亲,看林寂还是不是没醒来,还是不是在呼吸。
林塘无颜面对傅狄仓惶憔悴的眼神,他几乎要跪下来求他吃一点东西,再好好睡一觉。但是不论他怎么哀求,傅狄都一言不发的静默着,就像真个人都木掉了一样。
最终林塘只能让人在icu里另设了一张病床,专门给他弟弟睡觉;然后又叫了一个身强力壮的看护,每天定时给傅狄打营养针。
如果说光一个傅狄还整不垮林塘的话,那么加上林寂的那份产权转让证书,就足够让林塘拉开窗子,从集团大厦二十八层上跳下去了。那份转让书所列出的所有产权,包括一条贯穿整个太平洋的走私航线以及价值难以计算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让林家所有的长老都像被高压电打了一样尖叫起来,恨不得拧断林塘的脖子。
“我今天下午签了那份产权转让书,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路边有一辆没挂牌照的车突然失控,以超过两百公里的时速向我迎面撞来。如果不是保镖当机立断打穿了那辆车的前胎的话,现在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林塘把椅子更加拉近了一点,几乎要坐到他弟弟身边去。
“小狄,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件事,如果你跟父亲一起倒下了,你哥哥我现在所做的所有努力岂不都成了空?”
傅狄一点反应都没有,静静的低垂着眼睛。灯光洒在他线长弯曲的眼睫上,闪烁着几乎不见的微光。他脸颊瓷白的皮肤上显出淡青色的血管,仿佛暖玉一般消融在橙色的光晕中。
林塘长长的叹了口气,最后挣扎了一下
“小狄,你那个朋友浅杰还等着你去处理。”
半晌傅狄稍微动了一下,偏过头,眼神如水一般波澜不惊的盯着他大哥。
“齐震死了没?”
林塘呼吸一顿,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出了icu。
外边周正等人都恭候着,一看他出来,立刻迎上前
“大少爷去哪里?”
林塘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找齐震。”
齐震一到墨西哥就被关押在了秘密地点,随后还没等严刑拷问,他就主动承认了自己放蛇企图谋杀傅狄的事情。
齐震是林塘身边的人,跟林塘一起长大,但是众所周知他领的是王家的工资。而王家是什么人呢?王家是林塘母亲的本家,王家的掌权人是林塘的外公。
林塘在林家得势的时候,王家的势力就在林家渗透很深,而林塘失势以后,王家则在暗中偷窥时机,打算把林家一举灭亡,齐震本来是想杀了傅狄,让林寂一蹶不振,却没想到巧合让林寂重伤。
他被关起来不久,就有人转弯抹角的劝林塘
“他这也是为了您能顺利即位,本意是铲除小公子,谁知道误伤了魁首呢?他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来,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林塘听了这话,只冷笑一声,全无表示。等过了两三天说这话的人多了,他才把这些人的名字统统记在一张纸上,然后把这张纸丢给周正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杀也好贬也好,总之以后我不想在林家再看到这些人。”
从此林塘耳边清净,再无一人敢为齐震求情。
林塘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房间里阴暗狭小,一缕昏暗的光透过铁窗,灰尘在空气中缓缓的浮动着。齐震被反绑在椅子上,几天功夫就瘦了一大圈,几乎完全变了个人。
林塘走过来,站定在离他两步的距离上,冷冷的看着他说
“我父亲还没有醒。”
“我以为你会感谢我。”齐震开口道,声音极度嘶哑
“如果不是我,你回到墨西哥的时候就什么也不是。那个傅小公子仍然压在你头上。”
“你口中那个傅小公子是我的弟弟,那个至今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的是我的亲生父亲。”
齐震充满讽刺意味的笑起来
“得了吧,我在林家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事?”
“你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
齐震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半晌才惨笑一声
“王家为你谋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及你差点要了你命的弟弟和父亲。”
林塘冷冷的望着他反问
“你以为我在岛上这么长时间都是在睡觉,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吗?以前王家经过我的手,从林家捞走多少好处?为了我不亲近自己的亲生父亲,外公在我面前说过多少上不得台面的话?为了我以后的孩子有一半王家血统,王家栋前前后后干了多少阴私的事情?说句诛心的话,我若是娶了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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