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方伊很聪明,看出了哥哥的为难之情:“我哥那么大的官,好歹也是贵客一枚啊。这样吧,我坐主陪,师父右手边,哥哥左手边。怎么样?”
“好,这个主意好!”大家又是一通称赞。
座位定下,酒局开席。白酒、肉串,大腰子、小龙虾,一样不落地摆了上来,所有人举杯。
罗方伊极其正式地宣读对向北回归的欢迎之情。众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向北从一开始的拘谨慢慢放开。他忽然发现,面前这帮长得奇形怪状的人似乎都挺有意思。他们很真实,也很洒脱。当然,也有让他看不顺眼的人。谁?罗雨辰!
罗雨辰?他怎么了,他可是帮助过在监狱里的向北,也是让向北案件反转的关键性人物。人家待向北不薄啊。
可是,向北只记得一点:是他带着人去医院抓自己,才让自己没有机会跟儿子见最后一面。这是一辈子的遗憾。
52度的泸州老窖,除了罗方伊外,每人已经下肚半斤,酒精作用开始发酵,大家已经对于周围的声音变得迟钝。
“向北,对不起。”罗雨辰端起酒杯,主动来到向北面前。
“罗警官,对不起三个字从何说起?”向北明知故问。
“我知道你恨我,当时要不是我去医院抓你,你还能陪着孩子走完最后一程。”
“哈哈哈哈,”向北摇头大笑,眼中含着泪水,“说这些还有个屁用!你能让我的孩子再活回来吗?”
“其实,当时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看到那一幕时,我也于心不忍。但是没办法,我有我的职责。你是当事人,我必须抓你。”
“呵呵,反正,你们总是有理。”向北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毕竟这是一场为自己准备的聚餐,孰轻孰重,他心中有数,“以后这事不要再提了,不提我还会对你有几分尊重,提了,我心里只有恨!”
罗雨辰拿着酒杯,悻悻地回到了座位。
胖冬看出了两人的尴尬对白,急忙圆场:“向哥,我听说你有事想跟我商量,啥事?”
向北这才想到一个重要的话题:“胖冬,我想寻找骆河村!”
“寻找骆河村?”
“对!”向北一五一十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出乎他的意料,胖冬很爽快地答应了,这让向北心里很感激。向北给了他两个人名:骆景晨、骆汝峰,找到这两人。并且跟他强调一点,希望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胖冬则对向北承诺:两天内给他消息。
时隔三年,这个当年的小胖记者,如今早已不在采编岗位了,而是转到了北江省电视台的营销部门,当起了一个小主管,其中一个主要职责,就是为北江卫视各个时段拉广告。这倒也更加适合发挥他的特长:能说会道、善于交际。
更重要的是,他有了自己的公司。借着省台的资源创业,胖冬如虎得翼。
如今的胖冬已经从以前的“路边摊儿”升级到了高档饭店的豪华包间里,每天各种“三种全会”“二场三场”。在他的朋友圈里,总会有很多关于他的段子——只要是吃顿饭、握个手,
就能交上朋友。
当然,对于胖冬而言,也是有自己的考虑,帮急不帮穷,在别人危难之际伸出援手,别人会记一辈子。
果然,不出两天,向北收到了胖冬的回复:骆汝峰和骆景晨都居住在回迁的骆河社区里。不过,骆景晨常年不在家中,住在河东市南郊的山区林场,当了一名护林员。胖冬还在信息中附上了两人的具体地址和联系方式。
拿到这些信息,向北心里踏实了很多。他告诉自己,凡事小心谨慎,当年吃过的亏一定要记着。
对于骆河村这些年的变化,虽然向北听别人讲过很多次,但是当他来到这个河东市新的cbd,亲眼到那里看过之后,内心又一次被震撼:那个当年的小村庄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十几栋高矮不一的摩天大楼——清一色的银灰色玻璃幕墙、耸入天际的楼顶以及号称河东第一高“河东之眼”;再看马路,双向八车道笔直的公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都在呈现出这片新区欣欣向荣的而一面。
这世界没有完美的人,自然也没有完美的世界。在那些现代化大楼之外的犄角旮旯,还有一些残存的旧民房、棚户区仍未被拆干净,像长在艳丽女人身上的一块块牛皮癣。
走在路上,向北偶然看到一个五六岁、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在小山坡上跳舞,背后是一栋被拆得仅剩一半的四层旧楼,虽然只是一瞬间,那画面却久久刻在他的脑子里:即便命运不尽人意,却丝毫阻挡不了她对于快乐的追求。
向北“按图索骥”,在距离这片商区五公里的地方,找到了新落成的骆河社区,社区有十七八栋居民楼,足足容纳三四个村庄的村民居住。
“北区8栋,702,就是这里,骆汝峰的家。”向北敲了一下房门,等了一会儿,屋内的人慢腾腾地把门打开。此人正是骆汝峰。
“你找谁?”显然,骆汝峰已经不记得对面这个人是谁了。
“你好,你是骆汝峰吧。”
“你是……”
“我们以前见过,当时骆河村还没有拆迁。”
“哦,我记起来了,你曾经来过我家里。来,请屋里坐。”骆汝峰很礼貌地邀请向北进屋。
向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您家里的装修很不错啊。”
“分到了补偿款,就花
喜欢浮尘之外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