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办法了,转院!向北拿起手机拨打120。
“喂,120吗?河东市儿童医院有一个病人,病危,请抓紧派车过来,送往省立医院!”这个一米八高的大个子,此时却像一个孩子,手忙脚乱,哭喊抓狂。向北觉得自己太没用、太弱小,他需要寻找一根救命稻草……哪怕只有一丝丝可能,他都要拼尽全力。
向北无法想象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离去。他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回儿子,但即便是付出生命,又能怎样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恐怕是人生最痛苦无助的时刻。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向北好像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没错,是救护车!它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救护车,这里!往这儿开,对,这里!”向北表情夸张,整张脸变得扭曲,他冲着救护车挥手、狂奔,“儿子,我就说你能活吧。有你爹在,你死不了!”
向北手舞足蹈,没跑多远忽然止步。
紧随救护车后面,还有一辆车闪着灯。没错,是警车!
向北愣住,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张珂,我得先躲一下。我求求你,帮我照顾好孩子。”
张珂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彻底搞蒙:“怎么了?向北。出什么事了?”
“他们应该是来抓我了,我必须要躲起来!如果警察问起你来,你就说没见过我,好吗?”
“抓你?为什么抓你?向北,你说清楚啊。”张珂追问。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反正我不能让他们抓住。你替我跟雪岑解释。”
情况紧急,张珂来不及问清缘由:“你放心!你也要当心!”
张珂还没反应过来,向北已经不见了踪影。
救护车停到儿科急诊入口,三名医生迅速下车。
“大夫,快跟我来,病人在里面!”张珂领着三人到输液室。
三人刚进了急诊室,两辆警车也先后停下。罗雨辰等人从车上下来。
向北、周雪岑在找救护车,警车在找向北、周雪岑。真是天意弄人,人生处处都是戏。
“你们几个去那里,你们几个跟我来。”罗雨辰亲自指挥,“向北,我这次布下了天罗地网,我看你还能怎么逃!都给我搜仔细了,一个角落也不能落下。”
“是!”众人应声四散而去。
三名医生跟随张珂来到输液室,检查诺一的情况,原本很匆忙的动作却戛然而止了。
“怎么了,医生?赶紧送上救护车啊!”周雪岑喊道。
“恐怕……恐怕已经没有转院必要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看一眼就说没有抢救必要了?有你们这么当医生的吗?”周雪岑声音嘶哑,太欺负人了,我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你们却让我连唯一的希望也要破灭。
张珂和丈夫在一旁拉住周雪岑。短短几天里,这个三十岁的女人忽然变得像个泼妇一样,不仅情绪失控,还时常歇斯底里,完全没了知书达理的样子。
医生被眼前这个女人的无理取闹折服。为了让她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医生们象征性地采用了各种抢救办法,完成这场救治的最后一道程序。
“孩子……已经走了……”医生们犹豫许久,给出结论。
“不可能,你们在试一试,应该还有办法!”周雪岑彻底疯了,追着每个医生问,“大夫,你去给他做手术,开刀也行。没事的,我同意,只要能把他治好就行。我求求你们了……”
周雪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医生却沉默不语。她见状又转身去看诺一。诺一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眼角隐约能看见泪痕。
周雪岑忽然后悔了,为什么刚才没有跟诺一好好聊聊天?这孩子刚才肯定是有什么要对自己说?你想跟妈妈说什么?
“诺一,你醒一下,你睁开眼睛,是妈妈。”周雪岑面带微笑,对方没有反应,她的情绪忽然转为愤怒,“你这个孩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听话,听话!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雪岑,你冷静点。”张珂扶着周雪岑,试图劝她接受这个事实。
周雪岑抓起诺一的小手,再一次将脸颊贴在诺一的小脸蛋上。她觉得诺一身上还有热气儿,猛地站了起来,冲着主治医生说道:“大夫,他的手还热,他的脸蛋也有温度。不信你摸摸。你们赶紧救他,不然就来不及了。”
医生摇了摇头,觉得没有必要跟这个失去理智的女人纠缠,转而对张珂说:“你劝劝她,赶紧办理相关手续吧。还有很多病人等着呢。”
不管是出于同情或者麻木,中国人向来喜欢凑热闹、看热闹。输液室内的动静惊动了所有人,原本就热闹的大厅变得更热闹了。
“你看,这孩子死了?”人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啊呀,太惨了。”有人留下善良的眼泪。
“怎么回事啊,这么多人等着,赶紧给我的孩子看病啊!”有人表示不满,提出抗议。
“看到没有,以后要听话,如果不听话就会像这个小哥哥一样。”家长现场教学,孩子感同身受。
张珂感觉自己和周雪岑像极了马戏团里的猴子,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精彩的节目,引来大家的点评和叫好。
“雪岑……”
“这孩子,自从出生就没让我省心过,整天蹦蹦跳跳、调皮捣蛋,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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