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盖顶,皓月消失,黑云高挂的城里还是下雨了!
春雨如硕,出城的人越来越多,脚步落地有声,都是一些寻常的农家百姓,深夜还在劳碌奔波,大多是为了养家糊口,囫囵过活。
靠着双手卖力打拼,换个三餐两宿的安稳,过一些平凡人的生活,于寻常百姓而言,也算是美梦成真,功德圆满了。
寻常人家对乌衣相士这样的人,还是比较理解的,越过墙角的时候,都会投来垂怜叹息的目光,觉得读书人都是不容易的,长时间金榜题不了名的读书人,内心苦闷,难勉会犯傻发疯,做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奇诞怪事。
“下雨了,早些回家吧!”
车上排满了没有卖出的木材,一名驾着木步牛车的木炭老翁,穿着灰色单薄的兽皮衣衫,看了眼乌衣相士,摇头叹息道,顺手还从残破的断木车驾旁,拿出两张浑圆透香的葱花大烙饼,丢给乌衣相士。
木炭老翁不敢将烙饼直接丢到棋盘上,那是文人的爱趣雅兴,不想伤了人心,也不敢直接盖到那一层层铆得半人高的诗经书台上,勉得冒犯了读书人引以为傲的知识命根。
所以,烙饼不歪不斜,正正好,抛到了乌衣相士旁边的一片磨得银光蜕亮的光滑青瓦上。
只不过,在木炭老翁的木步牛车驾出城门的时候,那两张葱花大烙饼诡异神奇地又出现在了牛车的一堆木材中间,而且,烙饼还掺夹着一条金灿灿的大金条,好似上天对善良者的奇特恩赐,代表着天公与地道。
这是出城的寻常百姓!
进城的人就没这般好说话了,冒着风雨进城的人,脚步落地无声,大多是散人游匪,抑或是犯了人命的亡人修士,他们来武安城说是避难也行,打家也行,大抵他们是自认为有些本事,能欺负人的。
“乌衣相士,城里哪家客栈可以落脚!”
带着玄金墨刀的独行客,身材壮硕,骑着一头穿风悍火狼,穿着一身华丽的桂花衣裳,腰间别着一块翠绿色的落月玉佩,目光凶狠,对着乌衣相士呼喝着。
乌衣相士不恼也不急眼,只是不回答他的话。
双目微闭,只轻轻地说道:“下棋么?”
“个蛮亚介子的,我问你城里哪家客栈可以落脚?”独行客有些暴躁,吐了一口唾沫星子,以为他要钱,随手从怀里掏出一腚十两重的白花银子,丢到了乌衣相士的棋盘上。
“下棋么?”乌衣相士头都不抬,依旧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严寒的阴冷。
“个蛮亚介子够费力的,下地狱么?下鬼棋子哦!”
独行客骂了一声,握着墨刀,驾着穿风悍火狼脚急火燎地走了。
雨落如潇湘,黑夜的风夹带着雨丝向远方肆猎!
只觉背后一凉,一枚黑色的水晶棋子从独行客后脑勺穿过他的眉心,鲜血还没溢出,那枚黑色的棋子又无声无息地,随风落入棋盘之中。
眨眼之间,独行客从悍火狼身上像死尸一般无力地滚落,两眼睁地如核桃般大小,滚烫的鲜血从他的眉心处喷洒而出,像喷泉一样,将城墙下的街道青砖染成了一片赤红。
鲜血沿着独行客的身躯一直流淌到他手中的墨刀,他宽厚的五指握着墨刀,很紧,人已死绝。
那头穿风悍火狼看到主人已死,浑身赤色的狼毛散发着悲愤的情绪,两只幽寒透绿的眸子闪烁着怒火,死死瞪着乌衣相士。
“下棋么?”乌衣相士暮地张开双目,两只眼眸一红一黑,淡然地看着那头穿风悍火狼,诡异的左手执起一枚白色的玄玉棋子,阴阴地寒笑着。
透过眸光的反射,仿佛从乌衣相士的瞳孔中看到了某些可怕的东西,穿风悍火狼吓得狼眸猛缩,赤色的狼毛倒竖,发出一声恐惧的哀嚎,毫不犹豫地丢下了自己的主人,向着武安城的远处,极速奔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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