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利避害,计较得失,人之常情。
傻子都会这么做,而姜歌不是傻子。
为什么偏偏是万毒门作为先锋?
为什么姜歌到了之后,却见不到一个万毒门武者?
这里面的很多细节,都禁不起推敲,细思极恐。
不同于国君,需要坐镇中央。
各大宗门的执掌者,譬如万兽门胡一同、血煞宗薛浮屠之流,往往更加自由、机动。
人多势众,拳头大就是道理。
所以,在解决了冀州毒潮之后,姜歌最理智的选择,是立即回京,避免落单。
下毒是需要准备和筹谋的。
如此屠城、祸国之毒,几乎掏空了万毒门的家底,短时间内,很难复制。
姜歌大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但……
他胸中炸裂的火,难以遏制,难以消弭,不吐不快!
在冀州无数百姓的劝阻、挽留下,
一袭白衣,只手抬棺,孑然东去。
望着姜歌孤傲的背影,冀州万民沸腾。
真的有一种被引爆的感觉。
“余生便爱英雄,今日得见真人,不枉此生,不枉此生了啊!”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泪纵横道:“一人一剑一白衣,单枪匹马挑宗门,这是前所未有的壮举!”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一名中年武者扼腕叹息。
“纵然不归,也是传奇!”
一名青年武者心驰神往,只恨自己力不够大,刀不够快,此意难平。
“姜歌,姜歌!”
冀州万民之中,孩童们擤去鼻涕,天真澄澈的眸中,是无限的向往,无穷的动力。
这一天,
在稚嫩的他们心中,永远的种下了一枚疯狂的种子。
……
与此同时。
大乾东,嘉峪关。
若要返回王都,走嘉峪关,最快最便捷。
而且嘉峪关地理位置居中,即便姜歌有所察觉,绕道而行,也方便围追堵截。
一群身穿绿袍蟒衣,毒气缭绕的武者,正静静守在此地。
这一行人中,修为最低的都是高阶武师,为首一人,气息雄浑无匹,更是与众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这中年男子,生得两道赤眉,目光森冷骇人,仿佛毒蛇一般摄人心魄。
即便他刻意掩饰了修为,距离近了,依旧令人胆战心惊。
毫无疑问,这赤眉绿袍的中年男子,赫然正是万毒门掌门,五星大武师,独孤谷。
姜歌来时,行踪不定。没人知道他何时、何地出发。
“但他只要返回,就躲不开四面布置的眼线,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独孤谷旁,万毒门的几个耆宿,一脸堆笑,自信满满。
虽然传闻中姜歌有神兵,虽然天鹰公子、杀公子皆陨落他手,虽然姜歌的实力可能超乎想象。
但这都不是他们担心的问题。
独孤谷,执掌一方宗门,叱咤风云多年,修为五星大武师,其实力与影响力根深蒂固,不是后来者轻易可撼动的。
一个是老牌强者,一个是时代新秀,两人之间的差距,是时间的差距。
任你风华绝代,天纵之才,没有足够的时间,也不成大器。
而且身为宗门执掌,独孤谷当年,又何尝不是最出类拔萃的几人?
有独孤谷出手,对付一个姜歌,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跳梁小丑,不足道哉。”
听到众人的议论,独孤谷半是骄傲,半是不屑的嗤笑一声。
要不是天意斋压着,以他堂堂中阶大武师的修为,掌门之尊,又岂会如此亲力亲为,失了体面?
“他是跳梁小丑没错,但也很滑头,他若绕道十万大山,穿山越岭,直达王都,届时可能坏事。”
“当初在大禹宗,我们所有人,都尽可能的去高估他,结果依旧出人意料。”
“一时大意,酿成大祸,痛失爱徒!”
便在这时,嘉峪关中,又响起另一个声音:“所以,这一次,我也来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
一个头戴兽皮帽,身着兽皮衣,脚踏卷尖鹿皮靴,腰缠三股狮蛮带,目如铜铃,满脸络腮的大汉,踏空而出。
“胡一同?”
“胡掌门!”
“怎么你也……”
见到来人,在场众人都是一愣,显然意想不到。
紧接着,一众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江湖耆宿,仿佛想到了什么,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各大势力之中,要说谁最倨傲,最高高在上,最庞然大物,那肯定是宗门龙头,天意斋。
但此刻,偏偏是目空一切的天意斋,竟然要胡一同、独孤谷两个老牌强者,共同对付一个姜歌!
这……
这一幕,简直颠覆了众人的认知,令人难以置信!
别说是他们。
就是在天意斋,当圣女上官怜如此提议时,都引发了不小的质疑,认为她是小题大做。
至于上官怜如何摆出一堆堆骇人听闻的数据、战绩,令天意斋改变主意,那是外话,略过不提。
总而言之。
有了万兽门的协助,姜歌想要藏身十万大山,就成了一种奢望。
他,插翅难飞!
虽然心中依旧久久不能平静,好奇姜歌究竟何德何能,当得起这么大的牌面。
但到场的无一不是宗派精英,很快便压下心中疑惑,强强联合,开始新一轮的筹谋,布下天罗地网。
然而……
他们自信满满,等啊等,眼皮都不眨,一连等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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