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根本就背不动了,文翰也累得汗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勉强移到山脚下,两人都气喘吁吁,几乎寸步难行。
大山伯拿出一个补满补丁的粗布包袱,平铺在地上,从文瑾背上,取下背篓,往包袱里倒。
文瑾很惊诧,却不敢吭声,大山倒了一部分,给他身后的一个小伙子做了个手势,那人略有些不愿,却没说什么。
很快,文瑾和文翰背篓里的东西,让人分去大半,看到好几个不情愿的表情,文瑾忽然明白过来,大山伯是让大家帮她背呢。
“大山伯——”文瑾说不下去了。
“好孩子,谁还没个难处?你这不是刚病过嘛,过一阵身体就好了,伯伯就是想帮你,也用不着了呢。”
文瑾鼻子一酸,赶紧低下头。
二伯母已经够让她感激的了,但那好歹是个亲戚,大山伯,不过一个邻居,这人,实在太好了。
文翰眼睛里也有泪光闪烁,他扭头过去,用手背抹了一下。一路上,文翰背着半篓子核桃栗子等,还要牵着文瑾,一路上不停地说些鼓励的话:“就快到了,你看到了吗?镇子上的人家做晚饭,那炊烟袅袅……”
是啊,这里的空气,干净地没有一丝尘埃,几里外都能看到淡白的青烟。文瑾感谢堂哥不断给她鼓气,咬着牙忍住脚底板钻心的疼痛,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镇子中央。
王继善开的山货铺子,就在这里呢,大家疲惫地坐下,把篓子里的山货按品种分开,过了秤。
“要钱还是要粮食?”
王继善很会做生意,平日里过秤时,也比较公允,他又收山货,又卖粮食杂货,不出门,文瑾和文翰的劳动成果,就变成了粮食。
“我的都换成小米,弟弟的山货,秤包谷面吧。”文翰看着麦面箩筐,咬咬牙,说了个包谷。
粗粮便宜,能多吃几顿。
饥饿的滋味太难受了,哪怕吃死面的包谷饼子,能填饱肚子也好啊!
回去的路上,文翰的嘴角,一直高高地翘起,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气:“今晚咱们就熬小米粥,稠稠的。”
“嗯,吃个饱!”文瑾语气也十分欢快,虽然脚疼的要命,估计打的几个水泡,全磨破了。
“小秀才——,小秀才——”是大山伯伯在叫,兄妹俩停下脚步。
“小秀才走得倒快,站这儿等会,伯伯给你样东西。”刚好走到大山伯家门口,他匆匆进了家门,很快便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藤编的小篮子。
“给你一把草药,晚上用水煎了泡脚!”
文翰还想推辞,文瑾却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她不会白要大山伯的东西,这人情,等有了能力,加倍偿还就是。
“那把山菇,晚上熬到稀饭里,年轻人,光喝米粥不行啊!”
“谢谢大山伯!”文瑾的感激之情,远远大于这几句话里所表达的。经过这些时间的观察,这里资源富饶民风淳朴,她坚信,自己一定能做出成绩。嗯,通俗些说吧,就是一定能发家致富!
韦氏早就在大门口张望无数次了。她把纺车就放在大门口,每纺一根线,就要抬一次头,就要张望一次,这无数次,是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
“娘!”文翰还是第一次带回这么多的粮食,这让他的小身板,挺得特别直,前后左右,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自豪,连声音里,都自信满满。
“哎!累了吧?”韦氏三下两下,把身边的棉花、棉线收拾进篮子,文瑾跑过去帮她提着,文翰则帮着搬纺车,一家人乐呵呵走进大门。
确切的说,是柴扉,用细木棍编成的栅栏门。
院子里面是四面透风的茅草屋,外面有一对黑漆铜钉两寸厚的木门,也不般配呀,就像隔壁,人家外面的是那样的大门,门里配的是四檐八滴水的四合砖瓦小院儿,房门口带着三尺深的小走廊,下雨天在家里,都不怕踩到泥水。
十几天了,文瑾还是弄不明白,二伯和自己的父亲,怎的落魄如斯,大伯一家,为何那么富裕。一墙之隔,天上地下,还是一母同胞的三兄弟呢。
看到韦氏洗野菜,文翰的脸上有些失落。
“二伯母,我来洗菜,一会儿焯熟,咱凉拌着吃。”家里就只有盐,文瑾还遗憾没有油和酱醋呢,韦氏一句话让她更心酸。
“不用,不用,直接下到稀饭里,还能抵饿呢。”
“娘,我和文瑾今天,换来二十几斤粮食呢,就吃一顿饱饭吧。”
“二十几斤?”韦氏这才去看两个孩子放在院子里的背篓,篓子底部,各有一个颜色深灰,一看就是年头不短了的小布口袋。
她走过去取出来,拿在手里掂了掂,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惊喜:“你俩,你俩,一天就收了这么多?”
“娘,今天大山伯胳膊疼了,不能爬树,都是我和文瑾爬的,收了果子,首先是我们的,嘻嘻”
“你们哪里会爬树?明天可不能再干了,小心掉下来——”
韦氏的话没说完,文翰就打断了:“不会掉下来的。我也是伯伯们顶着脚推上树的,他们个子大,害怕踩断了树枝,我和文瑾人小,不怕!”
“二伯母,你放心,在树上,我和哥哥先用绳子把自己绑上,就算脚下树枝断了,也不会跌下来的,我们小心着呢。”文瑾插言道,文翰从小读书,并不是和别家的小孩子一样,每天爬高摸低,他也怕有万一呀,文瑾就用藤皮编了个短绳子,前头绑上树杈做出的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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