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亲王见不管自己同意不同意,儿子都会离开了,又为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被冒犯生起气来,他和钱隽这对父子,感情就像背道而驰的两辆马车,越来越疏远,仁亲王喘了几下粗气,下了一句死命令:“钱轩现在正在议亲,你还是等他成亲之后再走吧。”
钱隽很无奈地点点头。
好在钱轩的事情进行非常顺利,仁亲王看上霍都督官声不错,为人也好,霍家纯粹看上了仁亲王府这块招牌,根本不在乎钱轩是什么人,钱轩看上女子美貌,仁亲王妃希望能有人约束了儿子,她真的真的没钱了,钱轩连着当掉屋里的摆设,总有一天会让仁亲王知道,还不知道会怎样惩罚他呢,还是早点在家里设个羁绊。
于是,在钱隽和文瑾的盼望中,钱轩的婚事只经过三个月,就办妥了。可钱隽和文瑾却不得不把出行计划,往后推——已经是冰天雪地的冬月,这个时候,实在不利于出行啊。
钱钱见爹爹和娘还不动身,大眼睛里的惶恐掩饰不住,文瑾无奈,只好亲自带孩子睡觉,有时候白天,都要安慰他一番:“没事的宝贝儿,你不仅有爹爹,还有娘,你的爹爹是巨荣第一聪明能干武功高强天下无双,你的娘也不逊色呀,美丽彪悍还是赚钱能手,绝不会让你和哥哥弟弟受委屈的,你担心什么呢?”
“我害怕,娘我记得,二叔是桃花开了的时候出事的。”
文瑾的手一抖:“那时候,你爹爹——”
“爹爹,爹爹还在二叔以前,娘,我好害怕呀——”说着,钱钱眼睛里,便滴出豆大的泪珠,伤心的模样令人心颤。
文瑾紧紧抱着儿子:“好孩子,没事的,你爹这一回答应娘了,他绝不去北疆。”
文瑾为了钱隽的安全,给他编了两个防护衣,哪怕是在京城,也要求他天天穿着。幸好钱隽够高够瘦,这个时代冬天又太冷,普通人都要小棉袄外面再穿大棉袄,出门在外,还要再加个皮大氅,就是普通百姓,多数人都有羊皮袄子,一个一个穿得厚墩墩如棉球一般,钱隽比别人穿的少,在小棉袄外面加了一层树皮纤维编的防弹衣,身姿依然挺拔料峭,没人能看出端倪。
钱钱人小,不记得北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文瑾所经历的这一世,这个冬天应该是安宁的,呼伦尔和巨荣交好,用草药、毛皮、牛羊换取了大量的粮食,境内的牧民日子过得好,又被呼伦尔严厉约束,没人跑到巨荣这边抢掠闹事,冒顿和巨荣交界的地域变小,只有大黑山山谷能够通行,巨荣这边严防死守,冒顿和呼伦尔一战被伤了元气,可能也无力再战,那一片疆域亦且很安宁。
所有这些,都让文瑾心存侥幸,觉得钱隽可以安全度过这个难关。
没有战争,虽然是巨荣臣民多数向往的,但也有那么少数人,心存不甘,比如,董进才。钱轩大婚,董夫人终于和董侧妃见了一面,虽然有钱家下人阻拦,她还是发现了问题,知道小姑子因为贪污,被王爷软禁了。
董夫人当时也傻了,回到家给男人一说,董进才也愣住了:“仁亲王竟然查账?”
“嗯。没想到啊,仁亲王道貌岸然,竟然如此负心薄幸,用这种方法讨新人欢喜。听说,他现在和新王妃同食同寝,形影不离,咱们一起安插进王府的人,也全部不知所踪。”董夫人皱着眉头,非常不甘,又非常无奈地道。
董进才以手扶额:“这么说,艳萍的日子特别难过了?”
“嗯。”董夫人才不在乎小姑子的日子怎样呢,她遗憾的是另外的方面,“听说艳萍攒了一耳房的宝贝,也不说送到咱们这边存着,结果让王爷发现了,你说她……?”
董进才一听,就知道妹子对自己不信任了,他气哼哼地拍着桌子,发泄道:“这个笨蛋,她难道不明白,这个世上,只有咱们才是最想让她好过的人吗?”
“是啊,以前,我还提醒她过,让把弄到的宝贝带过来,她说什么:‘那些多是御赐的,在咱家里,摆又不能摆,卖又不敢卖,拿过来也没用。’瞧,不听话,出事了吧?”
“你怎么没给我说呢?”董进才黑着脸,阴测测地,非常不满地反问。
董夫人和小姑斗法,想从对方手里抠出钱财,这种事儿,如何敢给男人说?她刚才大意了,暴露了行迹,这会儿赶紧弥补道:“我只想着艳萍也是一时糊涂,过一阵子就想通了,谁知道王爷竟然,竟然就动手了。”
“你再打听打听,这事儿肯定是世子夫妇插手了,王爷那性子,做什么都拖泥带水的,怎么能如此迅捷,干脆利落就把事情办了,咱们这边,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好吧,不过,那边没人传信,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查清楚。”
“那个午妈,不是给你吹牛,王府里没有地方没他们的眼睛吗?”
“王爷,午妈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她是艳萍的陪嫁,仁亲王凭什么处置人?她的卖身契,还在你手里呢。”
“哦,对对,我明天就派人去接王府,午妈还有个姐姐,在庄子上荣养呢。”
“嗯,这才对,仁亲王平日里拖拖拉拉,不信他能把府里管理严丝合缝,奴才的亲戚相互探望都拦得住。”
董进才和夫人商量之后,便去了书房,女人立刻把事情安排下去。
钱轩大婚的第二天,仁亲王府还是一片忙乱,粗使的丫鬟婆子配合外院仆人拆除搭建的席棚帐篷,主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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