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闷热,白衣脱下外罩狐裘,随手将其放在一边。
两人无言,便喝茶。
那茶壶也不是寻常物件,两人已经喝了这么多,仍不见底。
诸葛尘开口说道:“我其实很奇怪,当初咱俩在这座天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早有预感还是怎么,特意安排了那么一出戏给我看?”
张匀雅点了点头说道:“是皇城子的意思,他推演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包括这一次你境界全失,也是他与我说的。”
“所以你二话不说就办了?”诸葛尘反问道。
“就算我不做,也会有别人去做的,不是吗?”她说出这个无情的事实,却不去看诸葛尘。说到底还是她有些畏惧白衣目光,自斩神王体之后,其中剑气没了压制。在诸葛尘大怒之时,少有人敢不把目光移走。
诸葛尘深呼吸一口,算是平复了自己的心境。却是如此,以那位皇城子的性格,总会给自己留有后路的。即便是退,也干净利落,与一往无前无异。正因为熟悉这位老对手,诸葛尘便没多说什么。
他的目光停留在张匀雅的脸上,好半天才说出那句早就想说出的话:“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张匀雅回答道:“我也听说过的。”
“哪来的那么多若与如果?”诸葛尘破口大骂,旋即披上自己的雪白狐裘:“下一次要是还有再见的机会,我希望我只是来还账的。而不是再来说这些狗屁话,尤其是不希望你再做暗算我的事。咱们两人间的情分差不多也用尽了,真要再为我演这么一出戏的话,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的对你动手了。”
“你要杀我?”张匀雅笑着说道,像是一只狡黠狐狸一般。
这一笑,让诸葛尘有些失神。早年间,她就是这么笑给自己看的。只可惜了,这样的笑颜,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好在诸葛尘没什么可以失望的,因为不值得。
“当然不杀你,不忍心。”诸葛尘轻笑着说道:“但废你境界,让你安心在这座天下老实的相夫教子,也能满足一下我的恶趣味。”爱我电子书
张匀雅笑个不停:“那我就只好赖上你喽!”
诸葛尘伸手拿走张匀雅递过来的那袋茶山茶叶,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随后露出满足的笑容:“随时欢迎。”
他打开房门,外面的雪下的已经小了很多。落在诸葛尘的身上,虽然不化,但也不能再让他白了头。
他回过头去,与张匀雅轻声说道:“再见了,在这座天下,也只有你算是我的故人。想说的其实不少,但话到嘴边,却变了味道,还不如不说。”
张匀雅想了想,再次露出那抹甜甜的微笑:“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不在皇城子手下了,诸葛你还会重新接受我吗?”
诸葛尘摊开手,但似乎因为耐不住严寒,又重新缩了回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世间万事,哪有那么容易重回起点?
白衣挥了挥手,走上大街。他的背影并不落寞,但不知为何,张匀雅却是一阵心疼。
她走回屋中,才发现余了的那半盏茶。随手泼掉,这位绝美女子的脸上,泛着心酸。
......
一路走来,家家户户的灯火也都熄灭了。回去王家别院剩下的路上,只能借着月光而行。好在虽然下雪,路却不滑。不然跌倒在地,以诸葛尘如今的体魄,想来应该经受不住。
回到王家,诸葛尘才发现大门虚掩。反正在这京城之中,敢闯王家的应该一个没有。即便深夜门户大开,也没人敢把贼心打到王家家主坐镇的此地。诸葛尘推门走入,蹑手蹑脚的从里面将门关上,拉下门栓,踱步像屋子当中走去。
出了管家一人,王家别院再无闲杂人等,自然也就没有如别的世家一般深夜持烛,照亮道路的吓人。谁知道就知道一片漆黑中,小径旁的丛中突然蹿出一道人影,将诸葛尘下了一个半死。得亏他如今没了境界,不然千万道爆发而出的剑气下去,那人不死也得残。
诸葛尘定睛一看,原来是王大雪,他当即破口大骂道:“找死是不是?要是我还能如往日一般挥洒剑气,你就已经被万箭穿心,成为筛子了!”
王大雪笑着挠头,赶忙与诸葛尘道歉,可瞧见诸葛尘的脸色转好,还是哼哼两声说道:“谁让尘哥你那般胆小,多大的人了,还信鬼神。”
诸葛尘作势要打,但巴掌却没有落下,等收了手,他才苦口婆心的说道:“是否敬鬼神,其实无所谓。可修行人心中要没点约束,是会让凡人遭殃的。不过我胆小归胆小,下回可千万不要做这种蠢事了。”
王大雪点了点头,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壶酒,得意洋洋的说道:“尘哥你有所不知,这么一壶酒,可是市面上都难买到的稀罕货。为了你,我可是特地从家主那里给它偷了出来,就为了今日赏雪饮酒。到时候家主要是问起来,你可千万别说是我拿的。不然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进了你我腹中,有我一顿好打。”
诸葛尘笑着点头说道:“放心吧,你以为谁都与你一半,说话做事都不经过脑子?家主那边,我肯定惜字如金,但你自己得留神,可别说出去,自己讨打。”
“尘哥,你这话可就伤人了啊。”王大雪轻声说道。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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