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余名将营帐当中的谈话一五一十听入耳中,让他没想到的一点在于这一家子竟然在知晓白衣去向的时候仍旧选择隐瞒。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余名自言自语道。
只要能够提供白衣下落者,直升为亲传弟子,并且能够在跻身天命境界后拥有一座小山头,当作自己的居住地。而只要能够成为亲传弟子,获得资源倾斜,跻身天命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在感情与日后大道之间进行抉择,这让有些纠结的余名忍不住搓了搓手。对于修行人来说,尤其是像他这种福缘浅薄,天资平庸的人来说,就是致命的诱惑。不能够抓在手中的话,很有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领略云端之上的秀丽风光。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与自己的大道前程相比较?这本来就是一件蠢事。对此,我只能说对不起了。不过你们的墓碑,我会选用上好的无瑕美玉,希望你们能够在黄泉下原谅我。”
余名说的那般动情,可还是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心情,更压抑不住心底的肮脏。或者说他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见利忘义,贪生怕死。关键还有万千理由安慰自己,好似最后的那个圣人,只会是自己。
他志得意满的向着拜天宗弟子约定好的地方走去,吹着口哨得意忘形。他已经幻想到了自己坐在山头之巅,享受着别人崇拜的眼神。不得不说,这确实让人陶醉。这么想来的话,背叛或许还真是一件刺激的事情,更别说还能够获得许多好处。
余名一想到这里,便加快脚步,没有任何耽搁,直接找到了拜天宗那位专门跟来此地,为了庇护他们的长老,将事情和盘托出。
随后在长老的带领下,一行人直奔马思他们家的营帐而来,其气势汹涌,毫无疑问是来兴师问罪。
一路上余名风光无限,那些拜天宗弟子环绕在他的身边,显然是把他当作未来的强者看待的。这时候要是抱上大腿,日后在宗门当中能够省去许多的麻烦。
对这一切,余名坦然受之。他已经在享受这种感觉了,而且逐渐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当他们走入营帐当中的时候,马思父子也没想到余名去而复返。只是还没等两人开心起来,便见到许多人正在余名身后冷眼旁观。
“余名,这是怎么回事啊?”马思父亲开口问道,或许是因为心虚,他显得有些无可适从。
马思也同样感到疑惑,但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只因为下一瞬间,他在余名的眼底瞧见了贪婪,与那些拜天宗弟子一般无二。他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余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直到对方笑着说出了让他不寒而栗的话。
“你们方才在我离去的时候说了什么......已经知道那白衣如今的下落了?”余名捏着自己的手腕,好像能够主导着营帐当中发生的一切:“知情不报,是得去死的啊!谅在你们是初犯,我会留下一人性命的,前提是你们知趣,现在说出。”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蛋话?!”马思怒不可遏,说着就要抡起拳头打在余名的脸上解气,可却被他的父亲拦下。
“爹......”马思带着哭腔说着,他抬起头来,正好瞧见父亲轻轻摇头。他宁愿相信余名只是一时头昏脑胀,可事实并非如此。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余名确实是想让他们一家子死在这里。
“有话就说,我都听着。”余名开口说道,气定神闲。如今的他已经算得上是半个拜天宗的人物了,只等拿下白衣,他的地位自然会跟着水涨船高。至于马家三人生死,早就被抛之脑后。所谓的恩情,在他这种人面前,根本无法与绝对的利益相提并论。
“说个屁,你以为我们跟你这个白眼狼一样,只懂得出卖别人吗?我告诉你余名,哪怕你真靠着我们的性命登高,那也是血淋淋的。可你个懦夫,凭什么能够坐拥这些东西?”马思冷声说道,他竭尽全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以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我爹当初就不应该动恻隐之心救下你,就该让你饿死在外面。比野狗都不如的东西,说你狼心狗肺都是糟践这个词。最后余名,我诅咒你,长命百岁,罪孽缠身!”
“不说是吧,那好。你们可以去死了,不过在这之前,马思,我要你亲眼看着钝刀割开你父母的肉,一片接一片,直到你肯说为止。而且我会请求宗门以最好的药草医治好他们两个,让他们在痛苦当中仍旧保持清醒。等到那时候,你还会不会嘴硬呢?我的朋友,马大孝子。”余名夸张的笑着,艰难的掩饰着自己心中的空虚。不应该如此,他明明得到了许多,怎么感觉一无所有?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找上门来了。”云端上传来一道声音,随后一位裸露着上身的青年缓缓落下。在他身旁青色剑气纵横,细看去还可以看到他肌肤上的几道伤口正在流血。
可他似乎毫不在意,有条不紊的穿上白衣,眯着眼睛从拜天宗的弟子当中穿行而过,站在马思与余名的中间。他打量着后者,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攥紧的双拳,已经预示着争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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