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霞射穿东边的一层黑雾而下时,庆远府的军营里成千上万的士兵已在练兵场上,列着整齐的方阵。
训示台上,头戴黑色官帽、官服的州官老爷站在正中央,文官和武官都各自着装整齐,分别站在他的两旁。
在州官老爷前面,跪着五名大汉,为首是廖十一和他两位同党,以及隐藏在庆远府内的两名奸细。他们都被反绑双手,每个人的脖子上还插着决死牌。
五名袒胸露乳,头绑着红头巾的刽子,提着明晃晃的大刀,分别站在五名败类的身旁,就等州官老爷的一声令下。
台下的士兵们都对台上指指点点。
“这几个败类,死了活该!”
“真想不到,他俩是奸细。还多亏韦都司和谢都司,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们要作恶到何时?”
“嗯、嗯”谢总兵向走了几步,清了清嗓子,台下立刻鸦雀无声。
谢总兵整顿士兵的军姿后,道:“今天,是我庆远府讨伐判军陆大海的吉日,故州官老爷特别安排在开拔前,对五名败类进行法办,以壮我军威。”
“廖十一、牛三弄、朱尽史、王跋高、曾可帘等,甘当陆大海狗腿,盗我军情,杀我将士,证据确凿,罪不可赦!予以当众斩首。”
此话未落地,台下窃窃私语起来,个个都认为台上的五人死有余辜。
面对死亡,廖十一等人个个都全身颤抖,豆大的汗珠已冒出额头。
“不……官州官老爷,你不能杀我。陆总兵是安公公的人,安公公不发话,你小小一个州官老爷难道不怕惹火上身,丢了头上的乌纱帽吗?”反正已是将死之人,廖十一出于求生本能,干脆挺起胸堂,搬出皇上身边的红人——安公公来吓哄州官老爷。
“哼!远水救不了近火。今天,我庆远府就拿你们几个的血壮我军威了,我看谁能奈我何?”州官老爷脸一沉,紧握着拳头横在胸口,铿锵有力地道。
这么多年,由于陆大海的势力过余强大,州官老爷从未这么果断、威风过,如今他守得云开雾散,而挺真着腰杆说出这么有魄力的话来,他觉得特别解气。廖十一吓唬人的话根本起不到作用。
“……”廖十一一听,立刻蔫了。
“斩……”州官老爷的青筋暴涨,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后,立刻将手中的五根火签令,向前方的空中抛去。
“住手,刀下留人!”火签令还没落地,军营大门外匆匆赶来一辆马车,从车上跳下的一官员和四位随从不顾卫士的阻拦,便冲进军营喊道。
训斥台上的州官老爷和所有的文官、武官都朝军营大门望去。
突破卫兵阻拦的官员是南宁府的一位大官。
州官老爷心想,坏了,此人定是为了救这几名败类而来的。
“哈哈……州官老爷,我就说嘛,安公公不可能不管我的,哈哈……”刚刚廖十一已被吓得尿裤子了,但见到南宁府来人了,他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立即开怀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笑得那么狂野,那么具有嘲讽的味道。
“叭、叭”几声,火签令掉在地上,刽子手们抡在半空中的大刀戛然而止,不知道该不该砍下,个个都盯着州官老爷。
州官老爷和谢总兵都懵了,一时拿不定主义。两人四目相对时,却瞬间彼此读懂了对方的意思……砍!
州官老爷没有直接对刽子手发号施令,只是化拳为掌,作下砍的动作。
在庆远府当差多年的刽子们手心领神会,大刀突然空降,廖十一等人根来不及做半点反映,便已人头落地,血流一地。
“哎呀呀……怎么回事啊?你们是不是刹不住车啊?你们不听到南宁府来的大人叫了‘刀下留人’了吗?怎么还出现这样的失误啊?”
州官老爷和谢总兵等人都假腥腥地上前显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姓莫的,你好大的胆子,你听不到,我叫‘刀下留人’吗?还竟敢违抗命令?本官可是代表南宁府来的,你这是在造反。”南宁府的官员冲上训斥台后,气乎乎地指着州官老爷骂道。
“对不住大人,对不住大人!我抛出火签令后,大人你才到,是这几个蠢猪没有刹住车,回头我好好惩罚他们……对不住,真的对不住!”州官老爷故作真诚的道歉,同时又将责任推给了刽子手,这理由非常充分。
南宁府的官员气得涨红了脸,却拿州官老爷没一点办法。他赶到时火签令已经抛出,刽子手刹不住车,将犯人砍了,也在情理之中。
“这还没到午,你为何这么急问斩?”南宁府的官员问道,语气中带有几分责备。
午时阳气最盛,阴气即时消散,罪大恶极之犯,理应“连鬼都不得做“,因此官府一般在午时问斩。
“禀告大人,今日我庆远府将打大仗,因此提前问斩以提振军威!”州官老爷道。
“打大仗?这是要打陆大海部吧?”南宁府的官员觉得,五个小喽罗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此行最关键的是阻止庆远府攻打陆大海部,于是道:“这几个小人死了就死了,本官不想再和你计较,本官给你传达南宁府文告才是重之重。”
“南宁府文告:传安公公之口喻,庆远府副总兵陆大海受工部委托,领其部下至忻城土县敬流一带保护矿区,任何人不得侵扰……”
文告宣读完毕,州官老爷和谢总兵等个个面面相觑,一脸惊愕。
台下的士兵也一片哗然,尤其是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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