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谢琰是不在帐子里的,军中事务繁忙,连吃饭都是在中军帐中一边议事一边草草解决。
一早谢琰就遣了采葑来伺候萩娘,这倒霉孩子好巧不巧在萩娘被掳的那天晚上轮上了值夜,也就是半夜睡在萩娘边上随时听候萩娘召唤端茶送水神马的。考虑到军中都是男人,谢琰就派人顺手把她也带回来女扮男装了伺候萩娘。
采葑毫无惊惧的脸上满满地都写着对谢琰的崇拜,完全没想到自己身在一个多么危险的地方。
“女郎,将军吩咐了你不能出帐篷的。”
“女郎,将军差人问你午饭可合胃口?“
”女郎,将军说……“
这不懂事的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到底是谁。萩娘不禁扶额哀叹,要是采苓或李妈妈在就好了,退一万步,实诚的采葫在也行,为何偏偏是采葑被带来了,真想叫谢琰把她塞回去换采苓过来。
采葑也快十四岁了,端的是越长越漂亮,身材也发育得很好,穿上军队里的制衣仍显得娇小玲珑,前凸后翘。
每当说起”将军“两个字的时候,采葑眼中闪亮亮的神色萩娘自认不会看错。
美色当前,哪个女子能不动心呢,采葑是必不会助自己逃离的,不去打小报告就不错了。
萩娘只能旁敲侧击,比如“你住在哪个帐子,远不远”,“周围帐篷多不多”,“大家都在哪儿集合议事”之类的。
采葑根本没怎么注意军营里的情况,只知道自己和将军的小厮墨儿住一个帐子,就在边上,其他有用的信息什么都问不出来。
萩娘惆怅了,挥挥手只说要睡午觉,让采葑回自己帐篷去。
采葑走后,帐子里钻进来一个乌黑的小脑袋。
“寄奴?!!!你是怎么过来的?“萩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再次确定他就是传说中的土行孙。
刘寄奴穿了一身明显比他的身体大很多的军装,没有系盔甲,估计是嫌太重了,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得意的光芒,脸上手上照例都是脏污的泥土,遮住了白嫩的皮肤。
”萩姐姐,我是来救你的。”寄奴认真地说。
萩娘失笑,温柔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前天晚上我肚子饿想来找你玩…“萩娘表示自己明白的,你就是来蹭吃的没错了。
”看到你家墙上有人飞上飞下的,我就躲在边上看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一个黑衣人背上背了一个包裹,嗖得飞上了墙,跳下来就爬上了墙外的一辆马车。我趁着夜色贴着墙根爬到马车边上,只听得有人在问”没抓错人吧“,另一个说”姑子在这了,还少个丫鬟“,我想多半是你被抓了,就想办法钻到了马车下面,看他们要带你去哪里也好设法找人救你。”
萩娘感动地望着他,只差没眼泪汪汪了。
在这此时无声胜有声,感人肺腑的时候,只听得咕噜噜一声。
“我两天没吃东西了。”寄奴诚实地说。萩娘一阵心酸,朝夕相处好几年的采葑还没有萍水相逢的寄奴真诚贴心。
萩娘让寄奴躲在床后,叫了采葑过来,说之前胃口不好现在肚子有点饿了想吃糕点,采葑狐疑地走了。
一阵大吃特吃之后,寄奴抚着圆滚滚的肚子,问:“将军让你住在他帐子里干嘛?他看上你了?”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看上不看上的,萩娘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岔开话题:“你现在住在哪儿?”
“昨天夜里我发现有些士兵喜欢在马房边上的稻草堆睡觉,我就也混在那里找人聊天,和大家都混熟了。”
这年头人普遍身高都比较矮小,整军的时候又拉了很多未足岁的壮丁,因此寄奴虽还是个孩子,装扮一下倒也能蒙混过去。
“你知道驻地有多大吗,我们能混出去吗?走多远能走到驻地外围?”
寄奴奇怪地望着她:”你为什么想逃,我以为你很得将军宠爱呢。“
宠爱个毛线,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无名无分无媒无妁,你知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这话没法跟他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她想了一个比较能让人接受的说法:“将军对我不好,他总欺负我。”说到这里,想到“欺负”两个字可能会造成的歧义,她脸刷的红了。这下更说不清楚了。“总之我要想办法回家,你帮帮我。”萩娘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寄奴恍然大悟的神色。
“而且还不能让别人发现。”萩娘加上一句。
寄奴点点头,表示自己回去找人多聊聊看能不能套出点信息来。
之后萩娘又被谢琰抱着睡了好几天。谢琰每次回来都很疲惫,萩娘曾为他洗发,洗着洗着他就歪着头睡着了。睡着的镇国将军一脸的纯真模样,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要不是要为他擦干头发防止感冒,萩娘都不忍心叫醒他。
这样的相处模式其实也不错,但若要过一辈子,一定要得到对方的敬重,萩娘十分肯定这一点,也一直没有放弃回家的努力。
“苻坚近日愈发急躁了,探子回说昨日几个主张不渡江的谋士被苻坚痛骂了一顿。”这日谢琰又随意地和她说起了军情。
只怕秦军就快渡江了。萩娘寻思。
萩娘想不起来这场战役是怎么获胜的,她只能尽力小心翼翼地不做那只挥翅膀的蝴蝶。
她有所保留的神色在谢琰面前一览无遗。
“你若有想法,趁早说出来,秦军一旦渡江,不论输赢,都是生灵涂炭,秦军可是最擅长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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