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走的很慢,摇摇晃晃一步三停,吃饭的、扎营的、睡觉的、如厕的还有生病的种种理由,将本是快马十来日的行程整整的拖上了好几个月.
慕金橙隐约还记得她走的时候,常羊山上还是满目草儿青青,怎么如今到了大金的皇都—黄金城外放眼望去,已隐约有些枯黄的姿势.
来迎接她的是大金刚登基不久的新皇长孙连城,端坐自步撵之上,上方撑金黄色的华盖,由于过于巨大,迎风猎猎作响,前行官喊停车队,四周百姓跪服,大家都齐声的高喊“清河公主,万福金安!”
慕金橙有四个贴身的侍女,风、霜、雨、露,她们都姓祁,是这九州大陆上少有的四胞胎,从小同她一起教养在母亲身边,不同的是慕金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她们却文武双全。
侍女祁风掀开车帘,慕金橙嘴角微牵,身体微微前倾,偏头望向车外,见此状,长孙连城起身,跨步走下步撵疾行而来,由于他身形高大,步幅较大,身后的侍卫婢女们,都跟着急急惶惶,举起的仪仗便稍显东倒西歪,有些颇为好笑。
在慕金橙兀自忍笑间,他已匆忙而来,单膝跪地“大金长孙连城,前来恭迎清河公主,清河公主,万福金安”“清河公主,万福金安!”哗哗啦啦的他身后又跟着跪倒一大片,这一跪仪仗更举不稳了,相互交叉着,有的甚至砸到了旁人的身上。
“噗……”身边有轻微的憋不住的笑声,慕金橙斜斜的瞥过去一眼,发现她的四大侍女早已直不起腰来,见她瞥过去的眼神,又不得已端正自己。
再看车下方的还在跪着的长孙连城,却也是面红耳赤,慕金橙偷偷的清了清嗓子后便端庄肃穆到“长孙陛下请起”。
自此往后的许多年里,慕金橙与长孙连城诸多般纠葛不清,不论是非,不论恩仇,是现在的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前世偶次见面还在念叨的你,今世如戏子登场般而来,一切都变了模样。
慕兰凰,你放我十世而来,为的是不是今次改天变地,如果最后没有如你所愿,我们常羊山该何去何从,地狱里滚过这么多遍,就算骨子里的佛莲烙的再深,神也会堕成魔。
黄金城名副其实,楼宇鳞次栉比,隐约可见里面雕栏画栋,莺歌燕舞一派靡靡“你这大金着实富饶”“不……不敢当……比起神木,实在小菜一碟,清河公主,可莫要取笑了”他坐在步撵上探头与慕金橙回话,这大金皇帝乍看起来有些滑稽。
“公主,这大金的皇帝,是当咱傻,还是他自己真傻?”祁霜速来快言快语,这次出来竟也没有怯场,她鼓着嘴巴一屁股坐在后面的凳子上“都说傻人有傻福,他是靠装疯卖傻才当上这个皇帝么!”这看起来天真烂漫的样子,一点也不比常羊山上我的那群兄弟姐妹们少,可如今我们真能这样吗?
“祁霜,我们神族现如今的地位,你应该比我再清楚不过,你们风霜雨露四个姐妹在学堂是总被我母亲夸奖,其溢美之词如此烂烂,如今不在常羊山,我想你们比我更应该知道怎么做”慕金橙陌然回应。
往后的日子凄风苦雨,这一派天真是时候收收了,如果不能,只能自求多福,我却不能庇佑她们分毫,许是慕金橙从来没有对她们如此严肃,竟也一时唬住她们。“奴婢们知错了”她们敛首俯耳,慕金橙却不能再笑着回应。
大家都说慕金橙是常羊山上最奇怪的公主,似天生就不会与人亲近,远如臣民,近如父母姊妹,没有相熟好友,没有可信奴仆,她只有她自己。是的,她只有她自己,那些初世时不识的爱恨情仇,刻在骨头上,让人恐惧,让人怨愤,她怕靠近她的人,沾染上,便像她一样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长孙连城,今世的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是我来的太早,还是我以前根本就识不清你。
“清河公主若是喜欢,可以在大金多住一些时日,也好览览这里的风光,行宫已经给您收拾妥当了,离皇城也很近,配有我替您精心挑选的,婢女,一千五百人,侍卫,二千三百人,厨房杂役,六百余人,您到时候再有吩咐,可另行通知我,另外这是我的令牌,持此,皇城内外,均不可阻拦”说着就交给了身边的婢女,然后送到了慕金橙的面前。
这令牌,慕金橙已经见过许多遍,因为受着神族的管制,各个下属的帝王,是不能以龙作为标志的,不管是官衣还是令牌,通通依制绘以五彩金鳞蟒,而这蟒与龙唯一的区别就是,蟒有四趾,而龙为五趾。当年慕金橙也就是凭着这一块牌子,才知此人来历非凡的。
侍女祁风接过令牌,小心妥帖且恭敬的收好“长孙陛下,有心了。”
“诶,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我但望清河公主,在我大金,能够心境舒畅,不得一丝郁郁,这便是我大金的功劳了。”
一直侧着身子,在步撵上与慕金橙回话的长孙连城,看起来那么恭敬,那么诚心,有些懦弱,有些好笑,一点皇帝的威风也没有。
可慕金橙所知道的长孙连城并不是这样的,那天之骄子的少年,每每见到,面上都是一派桀然,与侍女祁雨在林中打斗的时候,丝毫的不落下风,后来听祁雨说到,如果时间在长一点的话,输的就是她们了。
那样的少年,怎么可能是如今长孙陛下的模样。
“长孙陛下既然肯亲自的为我准备行宫,我自然是不胜感激,今晚行宫设宴,还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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