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聂丛丛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她看着窗外的雪从大到小,又渐渐停止;她看着黑暗从浅入深又迎来新的光明,内心的痛苦、失望和绝望都渐渐散去。
当看到太阳从东方一点点的升起的时候,聂丛丛从沙发上下来,像往常一样去洗澡收拾自己,再到厨房做一顿丰盛的早餐,惟一区别的就是她今天只用准备自己的。
吃完早餐,聂丛丛换上了一条水红色的毛昵长裙外加一件白色的大衣,特意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双新买的高跟鞋穿上。从家到公司并不远,开车过去只要30分钟。她到公司的时候,所有的员工都已经上班,她的助理小徐看到她进来端着一杯泡好的柠檬红茶放到她的桌子上,然后轻声说,聂总,您今天有五件事:
九点半策划部有个会议需要您参加;十点半有两个上海的客户要来公司,您是否需要安排接待?如果要接待的话,我就把餐订到旁边的江南人家,那里环境不错,菜品比较有特色,口味轻淡适合所有人,价位在五百至六百元之间;下午两点半,华山景区的领导会来,四点半您计划去市旅游局,六点会有一个新聘的员工复试……
听完小徐的工作安排,聂丛丛轻笑了一下说,行,我都知道了。有变化我会提前给你说,接待餐你就直接安排,中午你坐陪,带上一瓶咱们的茅台酒。小徐临出办公室的门,聂丛丛说,这段时间比较忙,辛苦你了。小徐笑了笑出去了。
对于小徐的工作,聂丛丛一向都十分满意,虽然最初让她来是因为朋友的关系,但是小徐在这工作的几年中间从来没有利用过这种关系,她把每一件事都做得尽善尽美。所以后来,聂丛丛一直把小徐当心腹来用,公司非常私密的事都会安排小徐来做,小徐就是她的公司很重要的左膀右臂……
小徐出去聂丛丛打开电脑,调出策划部的方案又看了一遍,这是一个骑行活动的整体运营方案,牵挂到户外用品及自行车品牌客户,也相关连到景区和各地旅游局,如果运作的好应该是个不错的、可持续性项目。可以给公司打造一个非常好的线下活动品牌……
九点半聂丛丛来到会议室,策划部和品牌中心的人都已经到了,大家眼巴巴地瞅着聂丛丛进来,她笑着问,你们这么准时,怎么没人先来提醒我一下?品牌总监齐心说,小徐说你正在忙,让不要打扰你。聂丛丛看了一眼小徐,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聂丛丛就没有再说话,她对着策划总监李芬说,李总监,那咱们现在开始吧,你给咱们介绍一下这个项目。
从李芬的整体介绍来看,项目的定位很好,如果运营的好的话,可以让公司今年打个翻身仗。她也对品牌中心的工作提出了明确的要求……齐心在会上介绍了一下今年几个重要合作品牌的情况,有几个与这个项目相关,她能争取来的费用是多少……整个项目感觉很好,各个部门推进也比较快,聂丛丛心里也很高兴。但是,聂丛丛一想到银行信用卡的事,心里就沉甸甸的,情绪马上就低落了下来。
会议结束,她一回到办公室,就从电脑桌旁边的抽屉里抽取一个黑色的笔记本,那上面记得聂丛丛所有觉得最重要的事情。其中有几页是她记着公司的应收帐款、同业借款和外部的欠款……聂丛丛拿计算器算了一下,心里一下就拔凉拔凉的。如果应收帐款能全部收回来,最多也就是四百多万的费用,但是她知道有几笔已经欠了几年了,虽然在财务上是挂帐,但是她知道收回来的可能性极少,现在已经开始在走法律程序了。同业间的借款有80多万,6月中旬要还一笔,9月和11月要各还一笔;外部欠款竟然也有60多万了,只是印刷费就有40多万……所以,当下最重要的要外部欠款,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解决完公司的事情,再解决一部分信用卡的欠款。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一直犹豫信用卡的事情要不要报案,如果报了,这个事情就彻底和自己没有了关系,所有的事情都会由李文轩来承担。但是,如果报了案,信用卡的事情是解决了,但是……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放弃这种做法。
不管李文轩当初的做法出于什么目的,他应该也不会特意坑自己,而且一旦报案,那么就可能真的毁了李文轩,不说他刚刚结婚三年的妻子,还有那个不到两岁的儿子,甚至是已经八十多岁的父母……这些人中间任何一个人有事,她和李文轩之间就结成了死结,那么后果是什么,她也不敢想……现在,真实而残酷的结果出现在面前,她该怎么解决才好呢?
父母,他们的棺材本也不过十几万,她不忍心动;姐姐,更不适合,这几年她的身体不好,早已调入闲杂部门,姐夫的收入也不高,孩子花钱也挺多,纵然她有心,也没有什么余力,所以,在家人这一块,她首先考虑放弃。不说从他们那里借钱,就这件事也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一直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不能因为这件事把他们给吓着。
聂丛丛犹豫了一下给倪新打电话,电话是打第二遍的时候才打通,倪新在电话里的声音比较平静,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聂丛丛也没有和他说别的,只是说,倪新,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信用卡的事你不要告诉我父母,他们年龄大了,承受不了。这笔债务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不用担心……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不是出于我的本意,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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