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到什么时候去?”
云昭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浑身的禁制一松。
枕鲲话声轻巧,他一身青衣出现在房中的时候,女狐精与那白衣道士皆是满面的惊骇。
两人面面相觑,女狐精率先运起妖力聚于爪上,气急败坏得看向道士,“你们竟连这女娃娃身边有几只妖怪也搞不清楚么?!”
枕鲲拢着袖子,眉目冷凝,黑发随妖气半扬起来,丝丝缕缕的青线缓缓从他的衣袍下钻出来,落地即融化不见,如同细针一般扎进了这座房中的“脉络”里。
“原来是只梦蛊,”狐精嗤笑了一声,手中的妖芒却不减,“也是,这样卑贱的种族,只能依靠着别人的腿脚生存罢了。”
她口中发出一声尖嘶,方才还人模人样,这会儿脑袋就变成了毛绒尖嘴的硕大狐头,血盆大口里呼着白气,裙摆被三条狐尾撑开,狐尾一甩,火色的狐毛便都化成了尖锐的万千利刃刺向枕鲲。
那狐精兽瞳缩成针尖大小,万千利刃刺了个空,又在半空中变回些许火色的细软毛发飘落。
狐精尖厉怨毒的声音响起,“你竟有千年修为?”
四周的墙壁里突然瞬间钻出无数的细丝,那些细丝如同“蚂蟥”,一沾到二人的皮肤便扎根一般钻了进去。
狐精凄叫一声,利爪撕开身上成团的青线,那线的尖端也被她拔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洞。狐精针尖大的瞳仁在屋里逡巡了一圈,眼珠子一转,瞬息间就伏在床头,手里掐握着云昭细嫩的脖子,厉声大喊,“滚出来!”
梦蛊不同寻常妖精,但它们与瘟鬼比起来,都是妖族中不受待见的族群,两者又似乎似乎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瘟鬼妖力相对底下,脑子也不够灵光,是妖中最底层的一链,但他们赢在族群数量大,密密麻麻,杀之不尽、诛之不竭。
而梦蛊族群零落,妖力也属于低下的一层,但他们胜在无性繁殖,更无心无德,诡谲奸诈,吸食外妖的妖力还能强化自身。
若说瘟鬼是蝗虫,这梦蛊在妖族中的口碑就是令人厌恶的蚂蟥。
更令女狐精懊恼的是,这只梦蛊身上有千年修为,方才一不小心叫他的蛊丝控制了这间屋子,整个屋子现在就是他的地盘,是真是幻无法分辨,出路也无门,一时完全找不出应对的法子。
那与狐精一块儿的道士费了老大劲才斩开缠在身上的蛊丝团,此刻执剑立在房中六神无主,只气急败坏的冲女狐精吼道:“不要浪费时间,抓到了你想要的我们走就是了!”
女狐精的杀心被枕鲲激起,一时半刻难消下去,而且蛊丝已经控制了这间屋子,要想出去,一时半刻没有那么容易。
她抬眼冷冷看向道士,“这小丫头片子知道的这么多,你们太清就打算这么放过她?”
云昭的身体被那狐妖的三条尾巴紧紧缠着,她的脸隐在垂下的了乱发中,低着头只能看到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唇。
男人垂眼想了想,拧着眉,“你说如何?”
“要我说,”狐精的手在云昭脖颈上收紧了些,浓郁的黑气自她掌中沿着云昭脖颈攀上,“真人不让杀她,那哑巴了也是好的。”
云昭的脸缓缓抬起来,她看着面前怪异可怖的狐脸,眼中似乎没有一丝情绪。
那双清澈的杏眼中倒映出女狐精不似人也不似兽的丑陋面庞,那没有半分情绪的眸子突然将女妖激怒。
她露出尖利的犬齿,似乎笑了,“知道你师兄弟们怎么死的?”
云昭费力的攥紧了手的金铃,铃片锋利的边缘被按进肉里,湿黏的液体糊了一手。
五根手指都被割破了,都说十指连心最痛,果然不错。
她似乎听到自己的胸腔中汩汩流血的声音。
凡祭器者,以饲主心血为佳。
云昭看着女妖,鼻子陡然酸了,她嘴中抖抖索索吐出二字。
“火起。”
九黎金铃尖锐得近乎凄厉的铃音响起,数条火索瞬间攀上了女妖的三尾,狐精还未来得及躲开,一条火索就缠上了她的脖颈,不过半晌的功夫,女妖撕心裂肺一声惨叫,脸上的皮毛已经烧焦了大半。
墙壁里钻满了蛊丝,有生命般波动起伏着,迅速避开了九黎金铃的真火。
那女妖凄惨尖叫着退到墙角,云昭手摁在塌上探身过去,她的脸与女妖的脸几乎贴得极近。九黎索刚被喂完心血,这会儿服帖的很,真火熊熊燃烧,却没有半丝温度,只烧邪祟。
那摇曳的火苗几乎烧到了云昭的睫毛,却有意识避开了云昭的身体,只一寸寸的蔓延在女妖的身上。
女狐精越挣扎,火势也越大,她的一开口喉咙也似被烧焦了一般,无力得“啊”了一声过后,也安定了下来,怨毒得盯着云昭,嘴唇被烧焦了一大块,露出森白的牙,看着凶厉,身子却发抖个不停。
后头的道士看得心中惊骇不止,抬起剑结了法印便劈向云昭的后背。
突如其来的阴风将男子后脑勺一吹,他打了个寒战,一声暴喝砍向身后。
“孽畜!”重乾真人仙气飘渺立在身后,严肃阴冷的面庞就在眼前。
道士冒了一脑的汗,手抖了两下剑掉落在地上,他嘴唇都紫了,阖动不止,“掌、掌教……”
“重乾”突然咧嘴笑起来,道士所站之处密密麻麻的蛊丝已经缠住了他一半的身子,那道士惊恐的叫了一声想去拾剑,身体无法下弯,面前人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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