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超前一个折返,吓了白大褂一跳,俊脸稍有怒色。
“真的是你,杜鹃!”文竹的磁性声音惊喜响起。
“咦,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干吗?是找我吗?”杜娟连珠炮地发问,惊喜赶走了脸上的愠色。
文竹跟着杜鹃走进了1号楼314号房间,那是护士长的值班室,杜鹃的。窗台上的两盆杜鹃开的正艳。
两人一见如故,重逢是天意,喜悦从双方的眼神里流露出来,那是一种渴望已久的喜悦,心头撞鹿的喜悦。
文竹道明由来,杜鹃说过去看看天羽。文竹转身,只听“啪”的一声,书掉了,文竹才想起夹肢窝的《围城》。杜娟捡起书,扉页有一行一九九五年购于扬州的隽秀小字,一个叫云的女同学毕业时赠的。
“呵呵,看不出你还是文学爱好者?”
“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这是一本经典的好书。”
“说的极是,钱老可是中国文学泰斗。多阅几遍,谁都会成为‘钱’迷的。”
杜鹃笑笑,露出醉人的酒窝,浅浅的。其实世上同路的人挺多,平常没发现而已。文竹不知杜鹃的办公室抽屉里也有一本《围城》。知道了会怎样欢呼雀跃呢,杜鹃猜不出。
与生俱来的好感,碰上了相同的文学爱好,精神共鸣,距离极速地拉近,两人虽不说什么,心里的感觉是极其惬意。好比他乡遇老乡,寒暄之后还是远亲,怎不泪汪汪呢。
天羽纳闷地看着爸爸和一个陌生的俊俏阿姨,带着淡淡的暗香扑面而来。
“这是我女儿,文天羽小朋友。这是杜阿姨女士。”文竹先用手指着女儿,再指向杜鹃,隆重地介绍着。
天羽感觉好有面子,反应飞快:“杜阿姨好。”声音虽哑,仰着笑脸,诚意十足。
杜鹃乐了,粉嫩的脸上轮廓精致,扎着两根冲天辫,精灵可爱。“小天羽好,感觉好多了吧?”声音柔得像天边的一抹云,百听不厌。文竹想,要是自个挂水,会有何待遇呢?心里不免荡漾一番。
长期的护士经验,杜鹃一会儿就跟天羽熟成一片。天羽看着下蹲的白衣天使,亲切油然而生,病一下子轻了许多,活泼的天性显露无遗。文竹仿佛是局外人,幸福的局外人。一个是宝贝女儿,一个是莫须有的红颜知己。虽然这个词跟奸臣秦桧有关,文竹还是为自己的意淫暗暗叫好。
待天羽挂好水,五点多了,天羽跟杜鹃快热络成一家人。起风了,窗外的树影乱舞。告别了杜鹃,文竹抱着女儿向医院门口走去。
下班高峰,车水马龙。中国什么资源都缺,就是人不缺。幸亏国家领导人醒悟得早,计划生育实行,否则再宽的马路也得人满为患。
风更紧了,文竹把女儿往上托了托。过来几辆计程车,都是满的,文竹望着天苦笑。
后面有人按喇叭,文竹知趣地往旁边挪了挪,喇叭又响,文竹光火了,我都站上台阶,还逼呀。欺侮老实人是吧,文竹回头论理去。却见一辆天蓝色的东风雪铁龙c2停在身后,杜鹃摇下车窗向自己招手。不对呀,她城东,我城西,不一个道呀。
天羽在怀里睡了。文竹迎上前,还没开口。
“不要再等了,快上车吧,再等月亮都要升起了。”
“咱不同路呀?”文竹身边又过去一辆的士,依然满载。
“上车不就同路了,天羽还病着呢。”
一语中的,上车就是同路人。文竹看看天,夜幕悄悄撒网,风没有停的气息。女儿还在怀里,病反复昨办?手臂此时也酸疼起来,关键时行关键事,文竹抱着女儿上了车。只是无功不受禄,文竹有点不好意思。心中甚是感激,人情是欠定了。
望着反光镜中的杜鹃,换了一身紫色的套装,内衬米黄色高领羊绒衫,挂根水晶项链,别有一番韵味。文竹一言不发,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怀里的女儿,邓丽君的歌轻轻萦绕耳边。
杜鹃也不语,不时从反光镜中瞧瞧文竹,戴一付金丝眼镜,中分,铁青的下巴,书生意气。偶尔相视,一笑而过,知足矣。城中的路实在拥堵,走走停停,到天成花苑近六点。
文竹抱着女儿上楼,董梅的电话催来了,文竹没接,却把天羽吵醒。对着爸爸说了句悄悄话:“杜阿姨真美,长大以后我要做白衣天使。”
文竹没应答,心大概落车上了。见董梅开了门,就直接进去。女儿嚷着要妈妈抱,董梅接过去亲了又亲。开饭喽,董梅麻利地摆好饭菜,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杜鹃没捡着文竹的心,捡到一本《围城》,那是文竹故意落在车上的。人去车空,心也空落落的。付出的与得到的不等价,但有人心甘情愿。杜鹃五点就可以下班,但心隐隐约约给人牵着,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感情是谜,曲曲折折,一言难尽。
女儿缠着要跟妈妈睡,董梅无可奈何地看着文竹,文竹知趣地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上床前,文竹总要锻炼半小时,雷打不动的定律。一是增强体质,二是磨练毅力。刚开始有点困难,习惯了就一样。每天不练一下,身子骨还痒痒,总觉得缺了什么。练了吧,就舒心多了。
完毕后,时间尚早,文竹便上网浏览一下,无劲;翻书看几页,无趣。反常必有情况,暗潮在血管里流动,表面见不着真相。还是洗洗早点睡吧。
文竹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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