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日生装模作样的将太医稳住,将其打发走后,众人便聚在一起商议起来。
“我跟这个薛涛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我?”
东家沉吟了会儿给出了答案:“你就如同药引,一旦身死,雍王必然会怀疑剑南、公冶二王,大雍内斗愈演愈烈,届时二党相争,列国助力,大雍便会一分为二。”
钱日生将东家的话在脑子里转了转,原来自己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可以被人随意摆弄,于是问道:“要不要通知密参院?”
东家摇摇头:“不能让他们接手,起码现在不行。”
钱日生吃了一惊:“难道我们自己把人办了?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你可不是孤身一人,可靠的帮手还是有的,”东家身子移近,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欣喜:“这是天大的良机,你揪出来的是朝中的卧底,说不定还能攀上太子死因,雍王最在意的是什么?身后事!你是雍王最放心的那个人,因为你没有势力。”
“太子真是被人谋害的?”钱日生陡然发问,朝堂上的博弈让他眼花缭乱。
东家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脉案上有名字就行,至于死因究竟是病故还是谋杀并不重要,薛涛捏在谁的手里……”
钱日生一下子抓住了要领,脱口而出:“谁就能随意解释死因。”
东家微笑点头,钱日生更加惊诧,朝堂上的漩涡他一直都是远观,直到今天走近了才发现其实深不见底远超他的想象。
……
当扶风王的密札送到马先手上的时候,他竟有些哭笑不得,在手里掂了又掂就是不想拆看。始终瞧不明白这个钱日生要搞什么名堂,刚安稳没几天就听说得了场大病,结果没死成让马先大失所望。
可养病之中却仍旧瘟神一般竟然避之不及,一封札子竟然直接送进了密参院。他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跟夏首座打个招呼,防止以后盘扯不清。
“看看嘛,殿下归国不久有些规矩不懂也是常理。”
夏首座手里捏着机事房刚调来的几份官员档案,一边比对着一边随手摆了摆。
马先便开始拆阅,小声念读着,越读眉头越是纠结:“……太医院田太医供述,有巡御史薛涛指使其以药勾毒,慢毒慢发……”
读到这里光线一黯,只见夏首座已经站在自己眼前,他继续念道:“此时人心叵测不敢外泄辛密,可携心腹秘密缉捕问审,顺藤摸瓜。”
读到这里马先已经知道事情的重大了,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苦苦摸排的朝中卧底竟然被钱日生捉到了马脚。
夏枯藤表情凝重的摸着脸颊上的刀疤,默谋道:“扶田太医三日后和薛涛见面,此事宜速不宜缓,不能再出差错。”
田太医这几天过的并不安生,除了进宫当差一律在家,这天晚上更是坐立不安,此时已是酉初时分,雨后难得的清爽,他坐在一旁沉默不言。
“你有事?”身边的薛涛有些异样的看了他两眼,今天过来探听扶风病情时他就隐隐觉得那里不对。
“没,我就想问一下……呃……我什么时候能走?”田太医声音低低的问道。
薛涛目光越加深沉:“你怕了?还是有人怀疑你了?”
“没有,”田太医身子颤了一下,赶紧掸着衣服遮掩道:“这次时间太紧,我用的药引有些猛……”
薛涛面容松弛了几分:“慌什么,你正常用药,毒又不是你下的,你不知情嘛。再说好几个轮值太医问诊,谁会疑你身上?”
田太医再次沉默,隔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问道:“为什么要让扶风殿下‘得病’呢?”
这个问题让薛涛陡然生疑,他坐直身子盯着田太医:“你问的太多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恰巧一阵风吹过来,薛涛身上有些冷,乍见一个汉子立在身后不远处正冷冷的盯着自己,他吓得身子半立,转脸就凛了田太医一眼瞬间明白了首尾。
“薛大人,我是密参院的马先,奉令请大人移步问话。”
薛涛很快镇定下来:“问话?可有牌票?”
马先从怀中掏出骨质令派,同时将一个手令拿了出来,薛涛看了看,心里已经哇凉,知道田太医已经栽了,这时马先已经欺身而至,容不得他有多余的动作。
“请大人移步。”
薛涛站了一会终于嘘了一口长气,便在马先的陪护下走了。
此时钱日生府里灯火通明,东家坐在一旁也在静静等待,这时老杨头推门而入:“收网了!”
东家一拍桌案:“好!”
随后转向钱日生:“该你了,你准备好了?”
钱日生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有必要这样嘛?得罪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些?”
东家居高临下看着钱日生,认真的说道:“还不明白嘛?你已经和朝中的大人物成了生死对头,你难道要坐以待毙?”
没过几天,钱日生终于明白东家那几天究竟在为自己做什么了。
“宣,世子扶风觐见。”
钱日生在侍卫森严的甬道内穿行,进隆升门拐过洪祥殿,终于来到了雍王寝宫,何遥转身对他嘘了一声,趋步走到门口,随后便过来一个侍卫要进行搜身,这时里面传来浑厚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钱日生神吸了一口气迈了进去,一进门就闻到很浓的药味。
灯火阑珊,雍王正依靠在床榻上,时不时的咳嗽一声,双目无神的望着窗纸,显得非常苍老,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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