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父母都是农民,但二老都是知识分子,书房里的藏书就不说了,叫人羡慕的是,二老经常在傍晚饭后坐在洋槐树下下围棋,特别有情调,老两口谁也不让谁,棋盘上互相厮杀,生活里相亲相爱,是叫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和睦夫妻。
他们对南源的教育很开放,南源看似懒散,但教养很好,尤其孝顺,在别人眼里他是洒脱的“不学无术”,但去了他们家我才知道,南源是国外名校毕业,在国外混了几年回来,做自己的侦探事业,他父母从不干涉,让他随心所欲。
这样的家庭,相处起来没有尴尬,不需要任何心机防备,唯一需要的是同样的真诚和贴心。
正是如此,我羡慕和喜欢的同时,感到愧疚和负担。
我和南源,骗了他们。
在农场生活的这半年,我的脾气特别好,一点也没有从前张狂跋扈的样子,南源总说我变了,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开朗,但总觉得身上少了点熟悉的东西。我知道那是什么。是被人宠溺的放肆。
以前我脾气不好,是因为有人宠着,现在不一样了。
这半年来,我经常想起乔江林,大多数是半夜睡不着的时候,但是我没有哭,就静静地想着以前的事情,像梦一场。
起床洗漱完后,我吃了早餐去葡萄园找南源,最近忙着采最后一批葡萄回来酿成酒,南源说今年阳光特别好,葡萄很甜,酿出来的葡萄就也会不错。
我肚子已经很大了,预产期将近,他们都不让我四处走,叫我带家里看看电视看看书玩玩游戏,但我闲得慌,看书也看腻了,没事儿就到葡萄园里晃荡晃荡。以前我没见过,看着一排排的葡萄架上粗大深绿的叶子里藏着紫色的果实,觉得特别开心。
我刚到地里,南源的母亲就看到我,赶紧叫南源丢下手里的活来接我,笑呵呵地问我早餐吃了没,我说吃了,南源母亲就看着我肚子,眼里全是期待,“日子也快了,要不先去医院联系下产房,到时候也方便,怕临时去急吼吼的,没床位。”
南源问我的意见,我说好,但是等过两个星期吧,这还有二十来天,应该不会这么快。
摘完葡萄后我们一起回家,南源牵着我的手走在田埂上,我没抗拒,这边走路的确要小心,我一手捂着肚子,感受小家伙在肚子里跳动的奇妙感觉,那种孤独的幸福,难以言喻。
有时候南源也会来感受一下,他猜肯定是个小子,这么小就能折腾,以后一定不得了。
每次说到这里,我们都忽然沉默,戛然而止,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像我呗,我活泼,孩子也一样,随了我去了。”
到家后,南源搬了椅子给我坐在一边看工人洗葡萄,碾碎了和汁水一起倒进木桶里封好送去酒窖,地下室里有一个酒窖,藏的都是陈年的葡萄酒,和市面上的法国酒相比也毫不逊色,带着人情的酒,添了几分意义。
然后南源母亲把他叫进屋子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出来后南源一脸尴尬,红到脖子根儿上,我也没多问,既然是尴尬的事情,就更不好说了。下午,南源父母去城里,家里只剩下我和南源,还有一个阿姨,长期在南源家里工作的。
午饭后我去露台上午睡,南源见我睡着了,一个人拎着剪刀和篮子去了葡萄园附近的花圃,剪了一篮子玫瑰花回来,我午睡完已经是傍晚,下楼我去厨房喝水,发现南源正在布置餐桌,用花圃里的红玫瑰插瓶装饰,他知道我午睡起来都要喝一杯水,拉着我坐下后去厨房倒水。
我看着长餐桌上的花瓶,心里忽然颤了颤,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一阵抱歉在心里作祟,我起身准备离开,但南源已经端着水上来,叫住我,我特别尴尬,抓着棱形玻璃杯嘿嘿笑。
“我妈他们今天不回来,家里就我和你,我给阿姨放假了,晚餐我做给你吃。”南源拉开椅子坐下说,“我把这儿收拾下就去煮饭,你饿不饿?”
“还好,晚餐吃什么?”
“给你做我拿手的好菜,”他耍帅地挑了挑眉毛,“一般人没这个口服,我爸妈都没吃过!你偷着乐吧你!”
我笑说,“我口味可是很刁钻的,别自己打脸啊,我可是不会轻易给面子的。”
“放心把!小爷一定会征服你的胃!打动你的心!”南源自信满满地说。
当下我就尴尬了,但南源没看到,他起身去收拾桌上的残枝,我抓着杯子喝水,觉得口渴。
“那个,我先上去洗个澡,你做好了喊我。”
“成。”
回到卧室后,我坐在梳妆台钱看镜子里的自己,心里特别慌,我预感南源要再次求婚,那我该怎么办?要再次拒绝吗?用同样的理由?
上一次他求婚,是在我肚子五个月大的时候,白天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吃坏肚子,吓得一家人半夜不睡觉送我去医院,那时候肚子已经大了,不能背,南源就抱着我去医院,迷迷糊糊中我把满头大汗的人看成了乔江林,嘟哝着叫了一句“乔叔叔”,但当南源回应我叫我不要害怕的时候,我忽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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