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回信州的那些天,夏姐一直在陪汝三水照顾梁尚。
夏姐磨药的时候,梁尚好奇,也会尝试着帮忙。夏姐说他有一些对医术方面的天赋,那些草药的名字看一遍就记得,她很愿意教导他。
汝三水也一样都记得,她的脑海如,记下的事情能记下的多,例如各行各业的技能和规则,甚至于万物生长的方式和原因。但是她常常选择装作不知道。
汝三水和阿饼互相玩笑时,提到业火,被尚尚听见,又好奇得紧,一定要阿汝姑姑点燃火焰给他看。
汝三水很爽快答应了,阿饼小声:“你现在不是不能做到了吗?”
汝三水笑着说:“还能点出一点火星子,帮我拿一个蜡烛来。”
阿饼转身去拿,汝三水随手在抽屉里顺出一个盒子。
汝三水接过蜡烛,烛芯果然自己点燃,她滴落两滴烛油在桌面上,然后把蜡烛底部放在上面粘住,固定稳。
“看好哦。”
汝三水把两指放在唇间,朝着蜡烛吹了一口气。一条火舌向她吹的方向猛然延展开,十分迅速,十分亮眼。
梁尚快乐地拍手欢呼,要求再看一次。汝三水拍拍她的脑袋:“下次,等你表现好,就奖励你再看一次。”
事后阿饼问她:“你什么时候还进过杂戏团?”
汝三水眼一乜斜着眼:“什么杂戏团,是那种巫婆神汉唬人的把戏。”
她拿出之前顺出来的盒子,打开给阿饼看:“就是喷了些松香粉,它易燃罢了。现在我脑子里,这种没啥用的把戏多的是,居人说不定都没我知道的多。”
玩闹归玩闹,汝三水的心事还是很多。
比如她一直担心江珩的状况,成天胡思乱想,甚至还问过阿饼,现在的江珩会不会是她创造出来的另一个人,就像白子楠身边的妍儿一样。
毕竟她再次见到江珩之前,首先见到的是那日浩劫后出现过的,铺天盖地的白色尘埃。而且她发现江珩和自己一样,类似旧伤痕、茧子和黑痣,这些后天形成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阿饼再三让她放心,说一切都是居人算过的,身体是因为湮灭在阴阳大道之中,归来时得到了重塑,自然一切后天因素对身体的影响都消失了。即使身体重塑,灵魂也是原先的那一个。
说到这份上,她都始终有这种疑虑。阿饼只好摊手:“不信你自己问师父去!”
说去就去,汝三水跟江珩说,他要拜别亲友,她就也要拜别恩人,让江珩随她一同去。
江珩还打趣:“这就是算见过亲家双方了,一样规矩也没有落下。”
汝三水没有和江珩说真正的目的,难道要告诉他,为了以后和谐坦然的双宿双飞,他得证明他是他自己?
用魂雾探查检测谎言是没有用的,因为此刻眼前的江珩,他的存在是真实的,能够衔接上过往的,任何从心的回答,都将是完全的实话。
他就是活在当下的那个真实存在。换句话说,汝三水不是在怀疑他是否真实,而是在怀疑自己是否失误。
算起来,汝三水也有十几年没有回过映林居了。不知道她的二层小屋现在还结实不结实。
汝三水如今能力不如从前,加上还想多与江珩驾马同行,就阿饼坐鹤先行。上山时有皇鸟迎接,是汝三水第二次有这待遇,江珩跟着沾了光。
居人早从阿饼口中得知了汝三水的来意,阿饼带着江珩四处看景的时候,居人和汝三水聊起来。
居人给她看脉,捏诀算命途。她则把自己的疑问一一说出来。
“总之,我现在不清楚自己的状况,更不清楚江珩的状况。”
居人想了一想:“你原本将自己带离了轮回因果的轨道,却又没有进入逆向,所以你就游离在外,老化速度就会越来越慢,得以长生。这次你为了重塑万物生灵,同时逆转他的阴阳,相对地,就把自己又扳了回来,你现在身在轮回,还是一个普通人。你的生老病死,停止了两百余载后,又重新开始运转了。”
汝三水:“普通人就普通人吧。你让我经年历世,堪破大道,如今我堪破了轮回,但是我选择了留下。和因为看不破而选择执着于人间的人不一样,对不对?如果俗尘闭眼,执迷不悟的选择,即便是对的,也是一种闭塞。这是你说的。”
居人捻捻长须,似是得到了他想看到的结果。点头道:“心得道,即是得道。相无碍。”
“我如今并不在意我自己究竟如何,我只想知道,我以那么多阴物和活人做祭,强行铺出来的一条短暂的逆轮回,让他逆行之后,再重新进入轮回。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世事皆有因果推动,其实你既然做了这些,心中应该都约摸清楚。”
“是,可是我还想知道得更清楚,如果我种的因,会给他带来什么恶果,我总得知道是什么恶果,我该怎么为他化解。”
“万物恒常,有稳定的平衡,是一条回环的河流。你将他推入逆轮回,再逆转回来,好像捞起一捧水,又放了回去,他原本的位置改变,既定的命数自然也会改变。你是捧水的手,祭的阴物就像是残留在手上的水渍,是牺牲品。”
居人做出捧水又洒水的手势,虚无之中真的出现一阵涟漪。又是居人喜欢的“小把戏”。
“即使重新进入轮回,他也和原本的命数相违背,会出现诸多冲突。因为放回去的水必将激起或大或小的涟漪,损失在手上的水渍也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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