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墨皱了眉头看着对面笑得娇憨欢快的宋游鱼,一时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
酒后失言最是无状,尤其还是女子,更是越发的难看,若是换了旁人,他一定早就拂袖而去,哪里能有耐心坐上这么久?
但是宋游鱼…
看着她骂了自己之后,笑得一脸迷醉天真的样子,施言墨却连眼睛都难以挪开。
甚至连她那略嫌恶毒的诅咒,对他来说都像是要不到糖吃的孩子耍赖发狠说出来的童稚言语。
过了整整一炷香时间,直到宋游鱼醉的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手中的玉杯滴溜溜的打着转儿摔在了地上。
施言墨这才被那声响惊的如梦初醒。
简直是色令智昏!
他一边揉着眉心,一边无奈的瞪着对面不知梦到什么嘴角翘的老高的宋游鱼。
但是最终,那只想要伸过去想要把她从睡梦中拍醒的手,却轻轻的放在了宋游鱼的肩头。
或许是夜里风凉,宋游鱼竟然无知无觉得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在施言墨的手上蹭了蹭,宛如一只讨喜的猫儿。
少女娇嫩的唇瓣划过掌心,纵是无情也万分动人。
……
宋游鱼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蒙蒙亮了。
东方也已经升起一丝鱼肚白。
她只觉得自己四肢百骸无一处不是酸痛难耐,倒像是被人装在麻袋里打了一顿似的。
宿醉过后的头还在隐隐作痛,宋游鱼正头昏脑胀的揉着眼睛,却冷不丁听到对面响起一个声音。
“你终于醒了。”
这声音简直如数九隆冬里的一盆雪水当头倒下,冷彻肺腑。
宋游鱼的那一丝飘在九天之外的神智立刻归位。
她放下手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眼前的施言墨:“侯爷…没睡?”
施言墨只觉得自己要被她气乐了。
“除了宋姑娘,本侯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睡着的。”
饶是宋游鱼的脸皮确实够厚,也只能讪讪的抿了抿嘴角:“侯爷长了见识就好。”
“哼。”对方一声冷哼之后,从桌子对面扔了一卷文书样的东西到宋游鱼的身上。
宋游鱼顺手一抄接住了,顺手撕开火漆封条,顺手展开了。
借着天色,刚好勉强分辨。
原来是昨夜守军的值夜文书,醒目的朱红官印下书四个字。
“一夜平安”
这东西…给她干嘛?
她虽说已经被施言墨吓精神了,但终归是刚刚睡醒,脑子还不大够用。
要呆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咧嘴笑道:
“怪不得侯爷没趁鱼儿酒醉下手,如今真是让鱼儿心服口服了。”
她这话还是有几分阴阳怪气,但这份值夜文书,也确实让她也放下了心来。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未必知道这小小的一卷文书有何意义,但她却清楚的很。
每日四更四刻城墙换防后,值夜文书由当日值夜的将领写下这一夜的各种情况,其中内容不分大小,大到各府私兵有无异动,小到平民百姓误了宵禁,皆须一一写明,封上火漆送交京兆尹府保管,以待日后查证。
这文书乍看之下十分不起眼,但实际上大齐律中却有一条专为它设:任何私改、私造,或未能如实记录值夜文书者,一律按谋逆大罪处之,诛九族,无赦。
毕竟牵扯的是京城布防,稍有不慎也许就是灭国之灾,谁又敢轻忽?
所以除非是真的打算谋逆,所以这值夜文书的真假,可信度还是极高。
一夜平安,这自然是全城无事的意思,也就是说,赵行泽他们一定是顺利的逃离了废宅,各自回去了。
施言墨见她明白过来,唇角也不动声色的轻轻一扯:“宋姑娘果真是聪慧过人。”
“侯爷想说什么,直说就是,都到了如今这地步,鱼儿无处可逃,侯爷又何必继续兜圈子?”
宋游鱼精致的唇角露出了一丝微带着讥讽的笑意,关于赵行泽一行人的安危尘埃落地,她心中大石放下,就又有了与施言墨斗嘴的力气。
只是施言墨随后而来的话,却又将她硬生生的冻在了座椅上。
“本侯答应姑娘的,已经做了,如今该轮到姑娘履约了。”
宋游鱼倒是没想过毁约,她早在下决心不同赵行泽一起逃走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没想到的是,施言墨却让她喝了酒睡了觉甚至放了心,在她整个人最松弛的时候提及此事,真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不过就算这样,宋游鱼的骄傲也绝容不下半分畏缩低落,而是翘起唇角微微一笑:“侯爷这是等不及了?”
“是啊,一想到宋姑娘这样活色生香的美人,从此就要变得傀儡一般的柔顺娇弱,天下的男子,又有几个能忍得了的呢?”
宋游鱼看着对面的男子一脸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内心不由得吐槽,若是隔得远了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表情的话,保不齐是要以为这位信阳侯一脸正气凛然的在说什么国家大事。
自己当初不能成功招揽施言墨,搞不好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变态吧……
不过吐槽归吐槽,宋游鱼还是站起身来,语笑晏晏的道:“那咱们怎么开始?”
施言墨见她这样一丝都不退让的样子,面色也凝重起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拔掉瓶塞,又在桌上斟了一盏冷酒,从那玉瓶里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丸药化在酒中。
也不知他这药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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