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来听听。”施老太君似乎是知道施言墨要说什么,脸上虽然平静,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笑意。
“既然大嫂都如此担心,只怕母亲也有担心,大嫂不过是揣摩母亲意思来敲打孩儿罢了。
鱼儿年纪尚轻,早先在宋家的时候也未曾被好生照顾过,身子弱些也是难免,日后想要顺利生养只怕确实如大嫂所说,需要调养得宜才是。
好在孩儿如今也不过弱冠之年,无需如此急促,孩儿请母亲准许,日后鱼儿嫁过门来,宽限几年生养,也免得根基太弱,对母子都没有好处。”
宋游鱼在一旁听的眼神都直了,施言墨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如此羞耻的话来!
施老太君听他这样说,哑然失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情,也值得你这样认真讲。那是自然,我们家又不是娶个母鸡回来,进门就要下蛋的。只是你二人莫要贪玩,误了子嗣便好。”
宋游鱼自诩脸皮够厚,听到施老太君这么说的时候,还是脸上臊的通红,索性拿被子罩了,闷声转向床里。
这一番难得的小女儿情态看在施言墨眼中,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只剩下施夫人一人立在地当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要命。
施老太君也看出了宋游鱼害羞,于是笑眯眯的道:“行了,她一醒你就巴巴的跑回来,不是听说你和皇上要议税赋一事的吗?”
施言墨道:“税赋也不急于一时,孩儿只是陪皇上清谈罢了。”
这话里的意思简直就是明晃晃的“税赋不急,但回家看媳妇急”的意思,连施老太君身后的丫鬟都羞红了面色,忍笑忍得辛苦。
作为话题当事人之一的宋游鱼,此时只恨不得地上能裂开一条大缝,给她跳进去再也不用出来面对这些人。
“道理都是你的,媳妇也是你的,我们就不在这掺和了,鱼儿身子才刚好,你莫要闹她太久,让她多多休息才是。来人啊,咱们回去。”
施老太君拄着拐杖起身,一边说话,一边在在丫鬟嬷嬷的搀扶下向门外走去。
施言墨自然是恭送母亲离开,施夫人呢,讨了一顿没趣,也只能跟在施老太君身后一起去了。
她们一走,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宋游鱼一言不发的看着床帐子上的卷帘钩,像是突然能从上面看出花来一般。
施言墨清了清嗓子,“宋姑娘就没有什么要和本侯说的?”
宋游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侯爷情深似海,但求放小女子一马,以后莫要这么恶心了。”
“恶心?这哪里恶心?”施言墨眼中带着些微促狭,“圣人有云食色性也,又云不孝有三,难道人伦不是最要紧不过的大事?”
“更何况当初一心要嫁本侯的是宋姑娘,难不成宋姑娘就没想过嫁人之后还要做什么吗?”
宋游鱼被他的逼问追的心慌,终于想起了施言墨这家伙只是不擅长应对她的调笑。
可不是不擅长打嘴仗啊……
当初他刚从翰林院提拔至御史台之后,便曾在朝堂以一敌七舌战群雄而不论下风,如今让他找到了自己的破绽,可不是会善罢甘休的。
宋游鱼也豁出去了,眼一闭心一横道:“鱼儿那是爱慕侯爷,一腔少女心思,哪里会去想以后,难道侯爷不曾听说,情一往而深并不知其所起,也不知其所终吗?”
果然,施言墨闭嘴了。
这人就是,一落到道学家的东西上就振振有词,但一跟他提少女情怀他就哑口无言了。
甚至还能偷摸的红了耳朵尖。
宋游鱼得意了起来,看着施言墨娇笑道:“鱼儿倒是不知道,侯爷竟然想的这么长远,难不成侯爷如今也对鱼儿有了几分真心?”
施言墨面上虽然还镇定,但眼神却透露出了他的慌乱。
这小丫头,怎么能把这样肉麻隐秘的事情张嘴就说呢?
他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鹊儿,去把给你家姑娘准备的茶饭端来。”
一直在屋里角落的鹊儿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赶紧转身出去了。
听到他叫鹊儿做事,宋游鱼的脸色又落了下来。
“侯爷,若侯爷对鱼儿当真有意思,就全了鱼儿所请,将鹊儿送出去吧。我不要她伺候了。”
“不要她伺候,那你要谁?”
“施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未来我嫁过来,总不至于缺了使唤的人,随便是谁都行,反正不能是鹊儿。”宋游鱼说的斩钉截铁,“她背主另投是不忠,在我身边替侯爷手脚不干净是不义。这样不忠不义的丫鬟,侯爷用着也不能放心。”
“哦?本侯倒是觉得,鹊儿这丫鬟对宋姑娘忠心的很,本侯之前说什么她都不肯答应,最后一说若是她不肯替本侯传递消息,那本侯就退了和宋姑娘的亲事,她便立刻应了下来。”施言墨却也坚持。
这时候鹊儿也进来了,正好听到了两人对话的后半部分,“噗通”一声跪在了屋子当中的地上,又哀哀的哭了起来。
“小姐,小姐求你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想好生伺候小姐,夫人临终前是把小姐托付给奴婢的……”
宋游鱼斜睨了她一眼,又看着施言墨道:“侯爷也说过,自己不是恶人,却偏让我来做这恶人?”
“我实话说了吧,就算是鹊儿今日撞死在这里,我的心意也不会变。侯爷若不是恶人,就给鹊儿寻一门好亲,让她离了这地界。若不然,厚葬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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