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暮色,外出纳凉、游逛的人声沸腾了起来。与宁父的心境相较,完全是冰与火的对照。他眼睛无神的游荡在街头,走向哪儿、他似乎也没有目标、他怨恨着自己的软弱、无能、任凭妻子拿捏。都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也只求儿女安然无恙、喜乐的过好就行了。与女儿断了联系这几年,他心里有着很深的愧疚,可除了愧疚他也无能为力,女儿几经周折,现终于修得圆满,他也要为孩子尽最后一点力。想到了这里,他抬起头两眼茫然的看着这条陌生的街道,看着夜市摊位旁围坐着各色年青男女,一阵阵的烤肉的香味扑了过来,他才想起已两顿未吃了,他看着香嫩的羊肉串上前询问着价格,烤羊肉窜的小伙也殷勤询问着:“您要多少窜?”宁父微笑着摆了摆手,沿着来时的路缓慢的往回走。
夜色越来越沉,他走走停停的左顾右盼着,对这一切都像充满新奇的孩子一样。眼光被路灯照的有些昏花了,他便手扶着花坛边沿坐了下来,揉了揉眼睛。花坛里的花开的艳丽,他挪开了屁股沿着花坛、欣赏着不同色彩的花瓣。他想着要回去的,忽然又忘了,看完了花,他站在了人行道的中间,看着前方的长路。他有些不想走了,他有些异常、可是他自己却毫无觉察。他每走到一个路口就站立一会,打量着来往的行人,每个路口都是乌压压的一群人有序的穿梭着,他看着这些神情各异的人群,看着他们聊着稀奇古怪的言语,他听不懂、也看不懂。他还是坚持着往前走、七弯八拐的走到了住处。他按响了门铃、并走到了门前那个通道旁边,眺望着灯光下来往的车行和那被路灯照亮的绿叶。门依然没开,他两眼无神的盯着手柄、一丝拧动的痕迹都没有。他再走近按了几声铃,听到了老伴在客厅里的狂轰怒骂,他干脆倦坐了地上想着黄土都埋掉一半的人了,为啥还过不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屋里的老伴及儿子、儿媳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们竟关着门、跑到门口发泄着内心的不满。只有喜子力排众议为着爷爷及姑姑说了几句公道话,竟也被儿媳气冲冲的以笨驴相怼。喜子愤怒的推开了她的母亲,斜眼看着她说:“你老了,我也这样学你。”喜子还不忘记瞪了他妈一眼,怒意难消的宁母与兄嫂终于安静了,也呆呆的立在那里不在阻止儿子开门。
“爷爷、爷爷”喜子打开门后,左右都寻找了一遍,均未见踪影,他焦急的冲到电梯旁,可惜电梯才迅速下降,站在门口的宁母及喜子的父母都毫不在意的转身走进了屋内。喜子从电梯里冲了出来,往小区门走询问了一番,再围着小区内的园林里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均不见踪影。他来回的在小区里跑着,并大声的呼叫,没有任何的回应。
一向敏感聪惠的他意识到情况微妙,筋疲力尽的跑到了家里。而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竟还听着父母在数落着爷爷的歪理,父母在奶奶的思想及情绪的喷发口上加装了加速器,他紧拽的拳头但看着一屋子的长辈,急的脖颈处的血管、根根鼓胀着像要喷张了一样。他无力的松开了手,跑到自己的房间,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脸、心里极度的担忧、不平静。他又气愤的把被子丢到了地上,他心里一阵的慌乱,客厅里的唏嘘声早已安静了,他担心的无法入眠,拿着钥匙往楼下再找了一圈、黑嘛嘛的花园的绿化带里,他也细致的搜索了个遍。他毕竟也是个孩子、也仅以孩子拥有的那份力气跟能力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夜越来越深了,他抬头环顾着四周、静悄悄的。小区里只有转弯口及花园的每条路路口孤零零的耸立着几盏灯,在幽暗的灯光下,照出来的依然是空无一物。他开始有些隐隐的害怕,回来神来看想着暗夜幽灵的画面,心里一阵的发虚,只能紧张冲到了电梯里回家紧闭着门。他将客厅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以驱散内心的幽灵。他完全没有了睡意了,脑中一遍遍的回顾着爷爷对他的好。爷爷从没有夜不归宿的记录,他到底会去哪儿呢?他看着手表、偷偷的溜到了母亲的房里拿着手机播着姑姑的电话。
孩子的折腾及宁母的吵闹双管齐下,秋宁整晚的恶梦连连。好不容易入了梦乡,凌远看着是嫂子的电话,想也没想的掐掉了。喜子收到的仅仅是嘟嘟的几声,他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了,他缩到了沙发上,忍不住的抽动着。而在抽动的间隙里、从奶奶及父母的房间里也间歇性的传出了规律的鼾声。
清晨的空气稍微有些湿润、天空也渐渐的泛白并伴着少许染红的云层。喜子哭久了、累的支撑不住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紧闭着肿胀的眼睛,不停的打着哈欠。鸟儿也惊奇的落到了阳台的衣架上,叽叽喳喳的呼朋友引伴,不一会儿带了一群同伴哀鸣了一会。吵得奶奶举着双手来驱赶,她早早的醒来了,不是因为担心老伴,而是她的习惯如此。赶走的鸟儿忽又飞了回来,还是一群一字排开的落到了凉衣杆上,齐声的哀鸣。这少有的现象,惊得喜子努力的撑开肿成一条线的眼睛,他慢慢的靠近鸟群,鸟儿扑腾几下翅膀、双脚紧抓着凉衣杆。对喜子的靠近鸟儿没有半分的畏惧,反而啼鸣的声调变得亲和了些,他不明所已,也不再贸然的靠近。
厨房里奶奶正量着米准备熬制早餐粥,可不知怎地,牢牢端在手里的碗像被棍子敲打了一样,整个碗碎成了两半,均匀的米粒洒落了一地,喜子懒洋洋伸着懒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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