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认真地想了想,但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只是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觉得成亲过后,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平安也沉默了一会儿:“的确是不一样了,你有自己的家,要照顾自己的家,过两年还有自己的小孩,都要等妈妈了,怎么会一样呢?”
一听到这个,青儿本能有些忐忑:“小姐,我好像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些话其实应该母亲告诉自己孩子的,只可惜不管是平安还是青儿好像都没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给自己讲,平安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道:“慢慢来,一切会习惯的。”
这句话过后,两人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不过似乎也不要紧,两人紧紧伴在身侧,似乎已经足够安心了。
寂静的空气被青儿忽然的一句“小姐,你呢,有想过成亲吗?”打破。
“我……应该算是成过亲了吧?”平安似乎有意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可是,小姐跟皇上,终究没有夫妻之实……”青儿的声音低了一些。
“那又如何,在别人眼里终究是一样的。”平安说这话,心里却想着回去,似乎只有回去,一切才能重头来过。
青儿抿了抿唇,下定决心才道:“可是小姐和别人不一样,你根本不在乎这些。怕是小姐还没有放下以前的事,所以才会……”
“青儿!”青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平安一下子唤了声打破。
若是往常,青儿这时候应当不再说话了,可青儿想着自己就要嫁与人妇,不放心平安一个人,终是开口道:“小姐,就算你责备青儿我也要把这话说完。小姐还年轻,难道不应该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吗?就像小姐把我放在心上一样,青儿也一心盼着小姐能够幸福。”
青儿一口气说了很多,平安一时无语,只没有说话。
“小姐,青儿私以为,秦公子是喜欢小姐。”青儿的胆子也更大了些,又继续说道。
“你别胡说,秦兄只是人好罢了,怎么会喜欢我呢。”平安此刻怕也是当局者迷。
而青儿这个旁观者却只是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了。
“你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平安轻声说道。
青儿没有家人,出嫁那日便是平安扮演的娘家人角色。主仆两人相伴良久,梳头的那刻,青儿忍不住泪流满面,平安自己本来也难受得紧,一边给自己擦眼泪又一边安慰青儿。结果平安把人都打发了出去,两人说了好些体己的话,又让人补了个妆,青儿才上了花轿。
平安走出房门便遇见了秦烨,秦烨沉默地看着平安,欲言又止的模样。平安也这样静静看着秦烨,有些恍神。过了好半天,秦烨才说了一句:“我们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小卓子和青儿的婚事算不得隆重,除了秦烨平安和清月,其余的都是小卓子家里人和乡里。若是一般情况,青儿很容易在未来受到欺负。可众人都似的秦烨,知道秦烨是太子手下最得力的人,眼前太子又春风得意,自然不敢小瞧。
秦烨也成了婚礼上最瞩目的宾客,来往的客人似乎都会专程过来问候秦烨一声,连带看平安的眼神都不太一样。平安知道别人心中所想,却没有说破,或许内心也是宁愿别人误会的,想着不管如何,这样青儿未来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等到婚礼散场,平安回到府里,心中有些感慨,一个人闷声喝着独酒,神情落寞。秦烨却好似早就猜到了平安的心思一般,竟又抱了好些酒去找平安。
平安看到秦烨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了些醉意,脸上泛着红晕,眼神迷蒙,似乎连人都快认不清了,但一张脸上却比平时多了几分娇媚,连声音都温柔起来:“诶,你来陪我喝酒吗?”
秦烨从来没有见过平安这种姿态,那一瞬间不禁被深深吸引住了,心中仿佛泛起涟漪,一点一滴朝周围划开,痒痒的,柔柔的。没有回答,秦烨带着酒径直走到平安身边,递给了平安。
平安看着眼前的酒,脸上的笑容犹如鲜花灿烂,眼睛里都闪着星光,含笑看着秦烨说道:“谢谢你啊。”左手还朝着秦烨的背狠狠一拍,又有些豪迈,似乎是醉了无力的原因,头不由靠了上去,又很快缩了回来。
平安靠上的那一刻,秦烨的瞳孔不觉缩了一下,轻轻抿了一下嘴唇,只还是不言语,静静坐在一旁,打开了自己的酒,一口一口喝着。
平安喝得太多,确实是醉了,轻轻闭上眼,主动靠在了秦烨的肩头。秦烨本来还在喝酒的,再一次,肩上的温热让他眼睛一怔,握着瓶的手也不觉紧了一下。
“秦烨,我想回家,真的好想回家啊!”忽然,平安在一旁喃喃的声音传来。
秦烨微微把头转了过去,眼中有些失落,又有些心痛,声音也和往日有了些区别,只问:“你真的非回去不可吗?”
“嗯!”平安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认真而执着地回答着,“在古代好无聊,我连家都没有。我想我的爸爸妈妈了,还有我老妹,我想有人陪我。”
这里,没有归属感。
秦烨静了两秒,仿佛有千种万种情绪从眼里闪过,半晌竟有些期待地开口问:“我和你一样,也没有家人,那我陪你,好不好?”
秦烨说这话时的声音确实有些小,平安听得不清楚,不禁问道:“秦烨,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陪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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