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符锦说完这一番话,玉润顿时感觉周遭的环境有些不同,她立刻四下望去,只见那高高的院墙上头突然冒出无数个亮晶晶的光点。
那是日光洒在冰冷的箭头上所折射出来的光芒。
空气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墙头的杀手严阵以待,只须符锦一声令下,便会一触即发。
“符锦,派了这么多暗卫,你倒还真看得起我。”
慕容珂显然也察觉到了周遭的情形,他侧身上前,将玉润挡在了身后,一把撤掉了覆盖在脸上的□□,露出自己俊俏的容颜。
“你我二人的事,与旁人无关,我这徒弟平时虽然蠢了点,却也不能稀里糊涂就死了。”
虽说他这一番话是想要保全自己,可玉润听了却只有一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徒弟?”符锦玩味的勾了勾唇,看向慕容珂的目光更冷了几分。
“慕容珂,你凭什么觉得,你现在有本事同我谈条件?”她的话音刚落,那背在身后的手就突然伸了出来,手中握着一炳赤红色的鞭子,狠狠地甩向了慕容珂。
玉润正默默腹诽着慕容珂,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倒霉,却不想那鞭子甩过来的方向突然一偏,竟是冲着慕容珂身后的自己。
玉润连忙急急后退,慕容珂却先她一步,在鞭子要落在玉润的肩上时一把抓住。
“你没事吧?”玉润只听见耳边呼啸而过的鞭声,只觉得力道强劲的连附近的空气都仿佛被割裂。
她连忙去看慕容珂的手,却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带上了一双雪白精致的手套,紧紧的将赤红色的鞭子握在其中。
符锦面露讶然之色,原本只是微蹙的眉头此刻锁的更紧。
“还不快谢谢小爷我,赤练若是真落在了你的肩上,你这条胳膊便会立刻没了。”
慕容珂语气虽然轻松,可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却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吃力。
“没想到你真的制成了这白绡手套。”符锦眸光愈发的晦暗不明,趁着慕容珂疏忽之际猛地发力,将赤练扯了出来。
鲜红的鞭子披着血色的霞光,在空气中飞舞而来,慕容珂疾步后退,将玉润推到角落。
“符锦!你若是就这样杀了我,可就永远不知道你师父的葬身之处了!”
“呼……”赤练再次飞来,却擦着慕容珂的脸侧而过,伪装的银发顿时被削下来一段。
符锦却是停了动作,望着慕容珂突然仰头大笑。
“好……真好……”
你果然也知道该如何说,才最能伤我。
记忆里浮现出男子俊逸的面容,明明是个如玉君子,却总是懒洋洋的歪在美人榻上,孩子似的摆弄着手里的千机匣,怨念道:“小锦儿,你又乱动为师的东西,该打该打!”
可却是没有一次,真的打过她。
唯一的一次对她疾言厉色,还是她跪在他的房门前三天三夜,以性命相要求那相思扣的时候。
至今她还记得他那如画的眉目写满了哀伤,将蛊瓶递给她的时候那轻的近乎虚无的叹息。
而那时的她,却刻意的忽略了那声叹息。
想到这里,符锦那晦暗不明的目光突然迸射出凛冽的杀意,她挥舞着赤练急冲向前,直逼慕容珂而来。
玉润见到这二人你来我往,战况十分胶着,便瞥了一眼墙头的团团黑影,见到那些人仍旧严阵以待,只等候着符锦的命令。
思及至此,她悄悄挪了挪身子,果然并未有人异动。
玉润心中大喜,连忙小心翼翼的向着屋子挪去。
然而眼看着她同房门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有一道雪白的人影从房檐上飘然而落,正阻隔了她前进的脚步。
“阿绝?!”
玉润抬眸,映入眼帘那熟悉的面孔让她呼吸一滞。
“阿绝,快走!”原本喜悦的心情在想到眼前的情形时瞬间被冲淡,她拼命的向谢珏使着眼色,却见到谢珏只是冷冷的望着自己,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不对……这感觉很是不对。
玉润定睛细看,仍旧是一样的眉眼,只是却没了往日里那冷冽的兰香。
他……不是阿绝。
玉润的心狠狠的下沉,但很快又庆幸起来。
幸好不是阿绝,现在他们自身难保,若是阿绝真的来了,也只能是一同受困。
慕容珂虽然忙于同符锦纠缠,但眼角的余光也扫到了这边的变故,心中也是疑窦丛生。
“锦公子,你的私人恩怨还是晚些时候再说,我们先解决正事吧。”
青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顶传来,玉润循声望去,却见到了那张让她恨之入骨的脸。
桓玄……果然是你。
思及至此,玉润摸了摸面上的□□,眼下应当还没有被他发现。
听到桓玄的声音,符锦果然收了手上的动做,慕容珂见状就要伸手直锁她的命门,却见到符锦突然伸手扬出一把粉末,他连忙屏住呼吸,却还是吸入了一些,鼻端立刻传来奇怪的味道,脑袋也变得昏沉起来。
他强撑着没有晕过去,可身子却软了下来。
“哈哈,果然还是锦公子有办法。”
桓玄纵身一跃,也从屋檐上落下,对着“谢珏”吩咐道:“只需留中兴帝那条狗命,血洗燕皇宫!”
他说这话时,难掩眸中的兴奋。
今夜,“谢珏”奉命暗杀燕国太子,之后却被困华阴城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到时候人们定会认为他的属下因为救主而血洗燕皇宫。而燕帝流亡之后,定会想方设法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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