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卧在美人榻上的玉润缓缓地睁开了眼,入目处雕花的桃木架子以及绘着苍翠松柏的屏风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这里是隆安三年的洛阳城,她在谢府的卧房。
玉润支撑着从榻上坐了起来,猛然发现自己的手中正紧紧攥着一团东西。
混沌的思绪渐渐恢复清明,耳边想起阿绝的叮嘱:“卿卿,千万要保重,等我。”
眼泪不由自主地从面颊滑落,玉润用力攥紧了手中握着的那包种子,想起谢珏在将她送入镜花水月之前在她耳边落下的轻吻,心中似有无数暖流流淌而过。
“夫人可是醒了?”外面传来婢女的呼唤,玉润连忙胡乱的在脸上抹了几把,擦干了泪痕整理好凌乱的衣衫,这才动身将房门一把拉开。
明媚的阳光打在脸上,带着新生的温度,玉润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念着:“我回来了,这一次,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
“夫人,太夫人说让您去一趟前厅,说是有一位公子来找。”
闻言玉润一怔,她在谢家住的这些年,鲜少有人来拜访,更不必说还是一位公子。
虽然是心存疑惑,玉润还是点了点头,跟随着那婢女去了前厅。
谢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如雪的银丝被一根银簪拢在后头,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精神矍铄,这般的精气神,是往日所不曾有的。
玉润愈发觉得奇怪,她依稀记得原本的这时,太夫人是偶感风寒,并且没有熬过月余就去世了,自此她在谢家再无依靠。
“润儿,这位叶公子说他是你的一位旧友。”太夫人一开口,玉润就顺着她的目光忘了过去,入眼处那张清秀带着点俏丽的小脸让玉润很是惊讶。
“绾绫?!”玉润张口结舌。
“夫人也将我认成了我家妹妹,不过我同妹妹的确是有几分相像,夫人认错也是应当。”叶绾绫张口,口吻却是同非夜如出一辙:“我今日来,是受家妹所托,给夫人带几句话。”
见到来人否认,又道明来意玉润顿时觉得思绪有些混乱,她不是应当回到前世了么,可是为何会出现了前世不曾见到的人。
蓦地,一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让她兴奋地难以自持。
难道说,她曾经做过的种种都还是起了作用,更是影响了这一世的走向,如果这么说的话……
玉润疾步上前,走到太夫人的面前:“祖母,我的确与这位公子的妹妹曾是旧友,可否请他去濯淸苑小坐?”
濯淸苑内的假山花草都经过一番精心布置,是谢家平日待客的一处雅居,更有仆从侍奉在左右,即便玉润是女眷,也不用避嫌。于是乎太夫人应得很是爽快。
得了太夫人的首肯,玉润便立刻命人将叶绾绫带到了濯淸苑,他们二人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玉润找个借口打发走了贴身的侍婢,正准备对叶绾绫发问,却不想对方先一步抱怨道:“玉润,你是怎么回事,昨日不是你说要我今天来找你,说你有办法解洛阳之围么?怎么今天见了我,却好像全不认识一样。”
听了这话,玉润只觉得更加激动,她猜的果然没有错,原本努力的种种都没有白费!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作甚?”叶绾绫莫名的看着她,面部的表情也松缓了许多,不似平日里扮作叶绯那般的刻板。
“阿绝!阿绝他现在在哪儿?”
玉润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谢珏,如果说这一世她仍旧嫁到了谢家,而又认识了叶绾绫,那谢珏是不是就应该……
她想的正兴奋,却见到叶绾绫的眸光突然暗淡下来,有些伤感地开口:“隔了这许多年,你还是接受不了现实么?”
“你说什么?”叶绾绫的话如同兜头凉水,将她原本炙热的心脏瞬间浇灭。
“你忘记了么,十二年前我们曾随洛阳王去的南安,再后来你被慕容珂那个混蛋劫走,谢珏便也跟着去了,只是后来只你一个人回来,谢珏却不知所踪。”叶绾绫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看向玉润的目光也饱含同情,从玉润回来的时候就说谢珏一定会回来,这样念叨了整整十二年,唉……如果谢珏当真活着,又或者说即便死了,以玉润的能力,也总该见的到他啊。
“你说阿绝并没有同我回来?”听了这话,玉润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似乎终于明白了谢珏口中所说的“等我”是什么意思。
如此说来,他的魂魄已经彻底被困在自己被烧毁的尸体中了么?
眼下唯一能够救出他的办法,就是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或许自己迈过了那道死劫,阿绝的魂魄就能够得到解脱。
思及至此,玉润愈发坚定了信念,她清了清嗓子,认真解释道:“绾绫,我这样说你可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玉润娓娓道来,将去西燕之后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一字不落的讲给叶绾绫听,眼下她有能够信任的人,自然不会隐瞒,扭转洛阳城破之势是一件大事,她需要更多人的帮助。
“你说的都是真的?”叶绾绫的表情从开始的疑惑到最后的震惊,听到最后忍不住喃喃道:“怪不得你自从当日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且你明明有得选,却偏要嫁到谢家来,我当时只以为你是对谢四这厮用情太深。”
玉润苦笑着摇头:“我是从今日方才醒来,你说的那个我,或许是非夜。”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非夜也曾用过谢明珠的身体,如此说来很可能是那一日她被谢珏带入镜花水月之后,非夜便取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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