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有些事情是无需解释的。”
穆程说着,眼神落寞下去,想起了七岁那年。
古神的茧破土而出,将整座庄园都化作了孵化的温床。
为了在古神复苏之前将其杀死,穆青云不顾妻子和尚且年幼的孩子,下达了歼灭的指令。
妈妈为了保护她和哥哥,葬身烈焰之中。
过去了二十几年,她仍旧会在睡梦中忆起妈妈被烈焰吞没的场景,就连她脸上的泪滴,眸中的不舍与恐惧都清晰可见,仿佛触手可及。
她能理解穆青云做出的牺牲是为了大义,可她仍然没办法不去憎恨。
她没办法原谅,没有人希望自己是被放弃的,何况放弃自己的人是曾经引以为傲的父亲。
时至今日,她和穆文斌仍旧无法释怀,与穆青云的关系还处于冰点。
一个对待自己的骨肉血亲尚且可以牺牲的人,能要求他去爱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吗?
穆茗在穆青云眼里,也许就和蓝阕一样,是一件武器。
“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生活吧,不回穆氏庄园也没关系。姑姑在香榭小区也有房子,你夕研姐那里也有住的地方。在外面过得不顺心,就来我们这里吧。”
“谢谢你,姑姑。”
穆茗浅浅笑着,即便是来自陌生人的关心,也能让他开心很久。
“傻小子,不需要跟我道谢的,我们都是一样的啊……”
穆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上锻造台的那一刻,气质顿时变了。
目光专注而忘我,洋溢着自信,仿佛能将天地万物都牢牢掌握在手中。
“我现在要忙了,你先回去吧。”
“嗯,姑姑再见!”
穆茗出了门,心中颇有些感慨。
超阶魔具么?光是锻造的手续费就能够买得起高阶魔具了。
钱的问题,她倒是只字不提。
那些锻造的原料也是价值连城,打造一件超阶魔具,都有些浪费了。
这个便宜姑姑对自己,未免也太好了点。
穆茗觉得很纠结,穆文斌,蓝依,还有穆程,都对自己很好。
家里的姐姐们也是,他舍不得,但对大小姐,心中依然有些怨气。
而且穆青云的所作所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再善良的人,也有自己不能触碰的底线。
“好烦啊!”
穆茗叹了叹气,坐电梯出了夜鸢锻造事务所。
锻造台上,不死鸟的烈焰熊熊燃烧,火光照耀在穆程的脸上,灿若金箔。
记忆像是飘飞在赤焰中的红蝶,蝶翼扑朔之间,隐约浮现出那个执拗桀骜的少年,背着她越过了火海的模样。
“坚持下去,不要睡……”
“咳……咳……我会带你走出的……一定会……”
那是她昏迷之前最后听到的声音,画面缓缓变化。
婚礼现场,神父宣读着誓词,在众多宾客的注视下,穆文斌面带微笑。
“ido”
宾客们面带笑容,为这对郎才女貌的新人送上了掌声。
祝福声中,穆文斌为蓝依戴上了指环,吻了她。
穆程知道,他的哥哥,是一个骨子里透露着凉薄的人。
对于生活,他再也无法拿出一丝丝的热情。
……
洛城郊外的海边,海浪翻涌不息,雪白的泡沫扑打在岸边的沙滩上。
穆茗脱下了鞋子,吹着海风,在海边散步。
他没有去学校,尽管穆氏公开做了澄清,说他所展现的里人格是一种可控的秘术,绝非魔人化,也并非是觉醒者。
可大家还是会忌惮,还是会在私下议论,难免会招致流言蜚语和恶意的揣测。
穆茗不喜欢这样,他只想一个人独处,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就像躲在狭小的密闭空间里的猫一样。
孤独,忍忍就好了。
他缓缓走着,赤足沐浴在微凉的海水里,沙滩上有贝壳,有少女的足迹,还有尚未坍塌的,残留下的城堡。
他弯腰拾起了一枚橙黄色的海螺,想要将自己的心声与海风,一同记录了下来。
可是他就连自己想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张了张嘴,又欲言又止,于是就傻愣愣地站在那儿,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微微凌乱。
水天一色的地方,有汽笛鸣叫,海鸥翱翔。
穆茗站在渚青沙白的海滩上,轻轻地唱着歌。
“我总是一个人在练习一个人,寂寞是脚跟,回忆是凹痕,也没有人见证~”
“我总是一个人在练习一个人,寂寞是脚跟,回忆是凹痕,我一个人共存~”
人在唱歌的时候,就连伤感这种东西也能变得美妙起来。
用风之忆记录下自己的声音之后,穆茗将海螺朝着大海扔去。
海螺在空中划过一道曼妙的曲线,咚地一声,溅起一朵微小的浪花,随后沉入了海底。
穆茗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出于眸中奇妙的偶然,海螺在浪花中安静漂浮着,再一次被卷到了岸上。
一袭墨色的长裙悄然浮现,白皙如雪的大腿上,隐约可见黯蔷薇。
纤细的玉手轻轻拾起了那枚海螺,凑近了耳边,听着少年的孤单心事。
岚月咖啡厅,穆茗已经很久没来了。
那架施坦威前,有一位带着兜帽的年轻男子正在弹奏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高亢激昂的琴声,仿佛是一篇宏伟壮丽的史诗。
听着他的演奏,眼前似要浮现出勇者抽刀斩向命运的瑰丽花卷。
穆茗颇有兴致,选了一个座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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